姜文佑得知姜聆月惨死,尸骨无存,悲痛交加。
姜聆月活着的时候不温不火,名声不差,可也算不上备受赞誉。
死了得了一个以身救民这样响亮的好名声。
算是彻底洗白了。
姜聆月的死讯对于姜文佑来说无疑是个噩耗。
他怒火攻心,悔不当初。
姜文佑后悔自己当时态度不坚决,若是当时强制勒令姜聆月留在玄月,这样的悲剧是不是不会发生?
但人已经走了,再怎么样都没办法起死回生。
姜文佑在某日早朝的时候当着文武百官的昏过去。
谢立庭也收到了几国的谴责,北凛国一朝受千夫所指,不得不把谢立庭这个战争领导人推出去作为挡箭牌。
几家欢喜几家愁。
这几个月里,宋枝年和沈知州终于得偿所愿的成亲拜堂。
红绸从丞相府一路铺展到镇国将军府,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宣珩钦在玄月国的客栈待了几日,最终还是决定去见见故人。
他在两人成亲之日,抱着岑岑去参加了宴席。
宋枝年和沈知州知晓后,亲自接待了宣珩钦。
看到前来贺喜的宣珩钦,宋枝年和沈知州心中微微吃惊。
宣珩钦顶着一张年轻的面孔,已然满头白发。
目光看见宣珩钦消极颓废的眉眼,夫妻两人的心情很是复杂。
他们用尽了方法劝慰宣珩钦,又害怕揭开宣珩钦的身上的疤痕,只能隐晦的提了几句。
宣珩钦听明白了,他低垂着眉眼,并没有说出丧气的话来扫了雅兴。无论沈知州和宋枝年说什么,他都只是满口应下。
嘴上答应的还好的,但宣珩钦却没法做到真正的放下。
那日,姜聆月只要朝他伸出手,他就能把她拉上来。
这样,她不会死。
等一切结束之后,他们能够永远在一起,一起长相守。
这些东西她都答应的好好的,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每到午夜梦回,那日的细枝末节都化作利剑,把他的心捅的稀巴烂,千疮百孔。
后来宣珩钦一个人想了许久,才渐渐的醒悟过来。
姜聆月不是死了,是不要他们了。
宣珩钦心中一阵悲恸,目光缓缓扫过着布置的喜庆的大堂。
他和姜聆月,也应该有这样一场喜事。
她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他也当真是个不折不扣彻头彻尾的蠢货。
姜聆月在一起的时候信誓旦旦的告诉他,告诉他夫妻之间应该亲密无间。
不能有任何的秘密。
可是她暗中策划密谋的一切,密谋着怎样离开他,她都一字未提。
宣珩钦无比自责,暗笑自己的自以为是。
他当真是傻子,为什么信了姜聆月所有的话?
宣珩钦的气血上涌,大脑一片缺氧,唇齿间充斥着一股子淡淡铁锈味。
他背过身,面不改色的擦去唇上的血。
宣珩钦抱着怀中的岑岑,伸出指头轻轻摩挲着岑岑的脸蛋。
岑岑的小手握住宣珩钦的指头,有滋有味的啜了起来。
三个月大的婴儿可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饿了张嘴,困了睡觉。
他含住宣珩钦的指头,在宣珩钦的指头上啜了半天,没喝到自己想喝的。
岑岑嘴巴一撇,就开始哇哇大哭。
到处找娘亲。
宣珩钦怔了片刻,迟钝的伸出手开始哄起来,但怎么哄也不见好。
情急之下,宣珩钦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之前姜聆月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