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化成了血水,她呕出来的自己的身体的一部分。
姜聆月上辈子身体康健,没有体验到病危的痛苦,这辈子却淋漓尽致的体会到了一把。
不过几天,原本还算康健的身体渐渐消瘦下来。
姜聆月能够感觉到自己生机在迅速消逝,慢慢失去了青春活力。
姜聆月身体的变化是没法骗人的。
一群人因为这件事情而急得团团转,却又无计可施。
姜聆月心底有种预感,这一切都快要结束了,她马上就能摆脱这样的痛苦了。
她似乎进入了一种循环之中,无论怎么逃离,也无法逃脱这个圈套。
宋枝年来再次来拜访姜聆月。
瞧着姜聆月毫无血色的面容,劝解的话到了嘴边再也说不出分毫。
“这件事情宣珩钦知道吗?”
姜聆月摇了摇头:“我没来得及告诉他,也不打算去告诉他。”
既然离开,她更希望宣珩钦能够漂漂亮亮的打个翻身仗。
在这个世界死亡,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彻彻底底的死了,而是另一个崭新的开始。
姜聆月只能在心底一遍遍的这样安慰自己。
似乎只有这种说法,才能够让姜聆月的心底好受一些,让姜聆月心里的愧疚消减一些。
至于宣珩钦么……
她就算是亏欠任何人,唯独不亏欠他宣珩钦。
义无反顾同他在一起那么久,还为他生生下了一个儿子。
她死了,就当他多了一个早逝的妻。
*
青城是一座小小的城,但却是入玄月的一道重要关卡。
谢立庭信心满满,如今的青城就是第二个宁城。
当初他们如有破竹的攻下宁城,青城很快也会是他们的掌中之物。
玄月国的兵马已经折损了一大半,整个军队的气氛消极。
沈知州的回归虽然让士气高涨了一些,但这作用依旧是微不足道。
午时,宣珩钦和谢立庭的兵马声势浩大的抵达青城城门口。
兵临城下,双方却没有动手,相互周璇着,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无人知晓这场战争会什么时候打响,所有人都提心吊胆。
沈知州的人手开始招呼着人们进入密道。
姜聆月的脚步一顿,心中生出了一个想法来。
她想登上城楼,再看一看。
沈知州不明白姜聆月的用意。
姜聆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看什么,她也知道这样做无异于平白添乱。
但她却不理智了这一回。
姜聆月有预感。
她现在不看的话,不知道何时才能看到。
“我只看一眼,便跟着撤退。”
沈知州犹豫了片刻,一时半会打不起来,他终究是应下了姜聆月的要求。
沈知州在一旁叮嘱道:“还请殿下顾及好自身安全。”
姜聆月登上城楼。
她微微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一切,入目便是宣珩钦的身影。
正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
锐利的视线在注意到了姜聆月的目光,直直的朝着姜聆月射过来。
目光触及到那个熟悉的身形,宣珩钦怔了怔。
距离相隔的太远,宣珩钦看不见姜聆月的面容,只能看见她的身形。
同半个月前相比,姜聆月的身形似乎更单薄了些,变化大到几乎肉眼可见。
像是脆弱的蒲柳——风一吹,似乎就要倒掉似的。
宣珩钦眸子里的冰霜似雾气一般消失不见,目光悄无声息的柔和下来。
他努力看清姜聆月。
底下的千军万马的行进声,号角和马匹的鼻息喷洒声不绝于耳。
隔着千军万马,姜聆月的目光匆匆一瞥,从宣珩钦的身上滑过去。
落在谢立庭的身上。
宣珩钦的唇角攸尔停滞住,弧度略微向下撇。
心中疑问横生。
谢立庭那有什么好看的?
这个风口浪口,为什么要在站在城楼上?
很危险。
宣珩钦蹙了蹙眉,袖子下的指尖一点点攥紧。
等这一切结束,他再好好同姜聆月说道。
宣珩钦收起想法,内心涌现冲动——他想出声让姜聆月从城楼上面下来。
但顾及到后面的计划,宣珩钦只能按捺住了内心的想法,和姜聆月装作不认识。
他盯着姜聆月的单薄的身形,计划着怎样让这场战役早一点结束。
早点和姜聆月团聚。
不知为何,宣珩钦的心底生出了几分没由得来的不安。
他目光如炬的盯着城墙上的身影,久久没有移开眼。
明明看见了姜聆月许多次,可这次却怎能看都看不够,那么恋恋不舍。
就好像他移开了眼睛,就再也看不见姜聆月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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