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陆的哥哥石伍,比石陆大了十岁。与从小就是乖乖孩的石陆不同,石伍打小就不让父母省心。儿时逃课好斗游手好闲也就罢了,长大后好逸恶劳,一度染上了好赌的恶性。
石陆印象里,小时候家里就好几次被追赌债的追上了门,父母倾家荡产好几次替他平债。
直到六年前,石伍成家又生了女儿小溪儿之后,他才有所收敛,在厂里接石父的班,安生了好些年。
“没有,你哥早就收心了,不赌了,现在连麻将都不打了,”石母从厨房端着石陆爱吃的剁椒鱼头上桌,接过话茬,愤愤地说,“他就是太容易相信人,我早就告诉他了,厂里那些个挨千刀的能有什么好的,别信那些人,都是骗人的,他们要是有本事,何至于还在厂里讨生活,你哥偏不听妈的话,这不就应我的话了!”
石陆听得满头雾水,转头又看向石父,这才知道,这些年哥哥石伍这几年在厂里,跟着几个同事一起,迷上了炒股。
去年,哥哥石伍从厂里同事那听到了内幕消息,说有一支外省的股票要拉好几个涨停,石伍就瞒着家里贷了好几十万去买了,没想到“运气不好”,连续吃了好几个跌停。
不甘心亏钱的石伍,不断尝试,屡败屡战,可惜每次总是差点“运气”,最终是亏了个精光。
石陆只觉得无语妈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这还不是赌,那什么是赌!
看着父母有一句没一句给哥哥帮腔,石陆真有点哭笑不得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哥哥石伍也带着上幼儿园的侄女小溪儿回来了。
“石陆,你回来了。”开门看到了石陆,石伍黑着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嗯,哥,我回来了。”石陆回应着,目光看向可爱伶俐的小溪儿。
“叔叔!”小溪儿刚放下书包,就看到笑吟吟看向自己的石陆,雀跃地冲进石陆的怀里,咯咯笑着要礼物。这个侄女儿从小就跟石陆亲。
小孩子的笑声带来了很多生气,冲散了刚才隐隐有些阴霾的氛围。
石母走上前来,接过孙女儿的书包,又看向门后,问道:“溪儿她妈妈呢?”
“回娘家了。”石伍似乎不想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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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4天假期很快结束,石陆又回到了自己在SH市的小窝。
石陆只觉得不仅脑子隐隐作痛,连身子骨都有些酸软。
石陆老家只有两居室,一间卧室住了石父石母,另一间卧室在石伍成家后本来是石陆的,如今却住着石伍一家。
因此在老家的日子里,石陆只能在客厅沙发对付了三晚,把骨头都快睡酥软了。
这几天石陆也尝试找石伍单独谈话,试图说服哥哥放弃炒股回归正常生活。但石伍却如同被魔怔了一般,根本听不进去。
他只是一味地责怪自己运气不好才不小心爆仓,并坚信自己一定能回本。
仿佛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股票。
“等我股票回本了”,这是石伍挂在嘴边最多的一句话。
石陆苦笑不已。
离家前一天,石陆独自出门去买了将近20万元的金银珠宝首饰。当他把这些首饰交给父母时,石母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眼中闪烁着疑惑的光芒:“陆伢子,你这是干什么?”
“妈,这是我给您和爸的一点心意。”石陆微笑着回答。
“爸妈又不缺吃,又不缺穿的,你留给你自己花。”
石陆犹豫了片刻,想到“为自己消费”的要求,点点头,“就当爸妈你们帮我保管着吧。”
石父看了眼首饰,虽然猜到这些东西不便宜,但并不清楚售价高达20万元,拍了拍石母的背,笑道:“你就收好吧,等过几年陆伢子讨媳妇时用。”
石母还想推辞,但看到儿子坚定的眼神,只好答应下来,“好吧,妈会替你好好保管的,留着你结婚时用。”
母亲的心总是敏感,虽然石陆没有多说什么,但石母似乎还是隐隐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