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大殿,气氛肃然。
一地狼藉还没有收拾,杨捕头带队封锁现场,李同和季铭伍则拥着慕清站在碎块前。
“慕道长,刚才已经查过了,现场无脚印,也无打斗等任何其他痕迹。”
季铭伍指着地上,“就只有天子剑和城隍老爷的塑像挪了位置。”
慕清只是看着,目光有些冷然。
“不知叶道长何时能来?”李同掩不住焦急神色,道,“可否请叶道长向在座诸位神明打问打问。”
“叶师兄他正在通过仪轨向师门汇报,还须稍待片刻。”慕清看不出什么蹊跷,便安慰李同道,“叶师兄师承精通斋醮仪轨,一定能问出点什么的。”
今日的慕清似乎也比往常稳重了些。
不一会儿,叶琛赶来,立刻带着一众小道布置仪轨。
盏茶之后,响起一片乐声。
“家师会亲自过来查问,县尊大人还请稍待。”
叶琛走过来,自信满满地对李同说。
一时,罄儿铙儿钵儿齐响,香烟缭绕,弥漫整个大殿。
又有几名道士步罡踏斗,在殿中一边游走,一边吟唱。
他们围绕的殿中心位置,烟气越聚越多,形成一团迷雾。
终于,随着乐声达到高潮,迷雾缓缓分散开,从中走出一个中年道士来。
道士须髯乌黑,拖在胸口,穿着绣着金银双色线的八卦袍。
此人国字脸,面相庄严持重,但现身后却一直闭着双目,口中念念有词。
现场乐声也停了,只听这国字脸道人口中发出蚊蚋一样的细语呢喃。
片刻之后,道人点点头,又摇摇头。
乐声再起,道人身影渐渐又被迷雾笼罩,消失不见。
“怎么样?叶道长,可有消息?”
一见国字脸道人消失,李同和季铭伍急忙围着叶琛问道。
叶琛面色凝重,摇摇头,“在场诸位神明僚佐均是一问三不知,家师也是无法。”
“怎会,怎会如此?”李同与季铭伍相顾愕然。
连玄天观的长老都问不出东西来,这案子还怎么破?
……
出城往西,是当地有名的五色山。
此山多石,石多五色,因而得名。
林间在一颗老松树下歇息,放下背篓,坐在松下一块巨石上。
一眼望去,元化城尽收眼底。
青山苍翠,一条大江逶迤而来,天光映照下,灿如银带。
望之令人心旷神怡。
林间看着眼前这一切,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视着。
城隍和郭奉曾提及的几处,目下仅有郭家集能对得上号,其他所在他却是一无所知。
元化一地,城隍阴镇。
现在城隍死了,曾经或明或暗的魑魅魍魉是不是要出来活动了?
从怀中掏出烙饼,林间小口小口地撕咬着。
且叫玄天观的同行们忙活去吧。
啃完烙饼,又灌了点水,林间起身向林间走去。
……
临近傍晚,林间才背着一篓腐殖土回到小院。
果然,家门口有人在等自己。
“先生,叫学生好等哟!”王安走上前来,躬身问好。
“先生好!”阿贵双手在前紧握着走过来。
“哦?”林间冲王安点点头,却先向阿贵那边走去。
阿贵神色激动,嘴巴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他自然也听说了城隍被斩,心中的极大恐慌解除,虽不能确定这事与林间有关,此时见了面却没来由地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