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此言当真?”
“句句属实,绝无半分虚言!”
我感觉自己像是在与一个精神错乱的人在对话,他用毫无逻辑的思维在一步步试探着我,而我,不得不试图用毫无逻辑的语言,来与他不停地周旋。
“既然你说你的心上人是本公子,那便证明给本公子看!”孟公子的表情一肃,直直地凝视着我。
“如何证明给你看?将我的心挖出来吗?”我也毫不示弱地盯着孟公子。
孟公子是一个疯子,我便不得不是个疯子。
然而,我发现自己好像错了……
绕来绕去,我好像把自己绕进去了……
孟公子不再言语,他起身,缓缓踱步,走向那群女子近前,随手拎起一名女子,命令道:“晴玉,向众人展示一下,你是如何身心合一地爱着我的?”
被点了名的女子身体一抖,毕恭毕敬地回复道:“是,主人!”
晴玉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慢慢褪掉自己的衣衫,正是深秋季节,她的衣衫原本就已单薄不堪,此时更是冷得入骨。
她的牙齿在口腔内失控地碰撞着,整张脸变得僵硬不堪,没有半分血色。
我看不出她的情绪究竟是羞愤还是绝望,亦或者已麻木到毫无情绪……
眼看着她最后一层的衣衫即将褪尽,孟公子用折扇勾起她的下颚,轻佻地说道:“晴玉,你来我郦婳阁已有一月有余,只仅仅学到了这点本事吗?取悦本公子的方式有很多种,不只是这庸俗不堪之物,本公子今日想玩个高雅的,你可愿意配合本公子?”
“愿意,奴愿意为主人肝脑涂地!”晴玉小心翼翼地答复道。
孟公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也算是本公子赠送给你一次对昨日之错的弥补机会吧!”
“谢主人赏赐奴弥补过错的机会!”晴玉忙不迭地磕头致谢,“奴昨日在主人面前呕吐,着实是罪大恶极,谢主人对奴这般仁慈,奴的整个身心都是主人的,奴的余生都是主人的,奴唯主人的马首是瞻。”
看着晴玉虔诚地冲自己表着忠心,孟公子却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神色,“晴玉,先沿着这院子跑上几圈。”
晴玉一点也不作反抗,她踮起脚便跑开了。
她只穿着肚兜、亵裤,大半的躯体裸露在外,在寒风中不停地奔跑着。
她整个人看起来如一枚枯黄的落叶,在空中无助地旋转,只待飘落在地,化作尘土……
站在院子里的男人们皆是目不斜视,神情肃然。或许,此时此刻的他们也与晴玉一样的麻木……
我看着这样的她,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从前,我想起了从前被百般欺凌的自己,和如她一样可怜的女子们……
我们都曾如浮萍般飘零无助,任人欺凌,我们曾忘记了反抗,忘记了自己也是血肉之躯,有情感,有疼痛……
晴玉奔跑的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隔着老远,我也能听得到她粗重的喘息声。
我看向孟公子,只见他正悠哉悠哉地喝着茶水,不时地去挑逗一下站在他身边的其他的红衣女子。
而那些被挑逗的女子脸上皆挂着僵硬的笑,战战兢兢地迎合着孟公子的一举一动。
我的愤怒愈演愈烈。
我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我时刻准备着与这个姓孟的疯子来一场终极的决战。
或许,我的生命真的会在今日终结……
不知道晴玉跑了多少圈,孟公子终于懒洋洋地叫停了,“晴玉,你可以过来了!”
晴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她的身上早已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风一吹过,卷来一股浓郁的汗味。
孟公子微微蹙起了眉头,“臭死了!姑娘家家怎可以这么臭?真是扫兴!”
晴玉的脸登时囧成了猪肝色,“主人,奴,奴错了……”
“你错在了哪里?”
“奴不该流这一身臭汗!”
“孺子可教也!”孟公子冲旁边的仆人吩咐道,“抬冰过来!”
很快,一缸冒着寒气的冰被人抬到了院子的中央。
我望着那寒气,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
这个姓孟的疯子,他究竟要疯狂到何种程度?
晴玉看到这缸寒冰的瞬间,也彻底破防了,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主人,请饶了奴吧!留着奴这条贱命吧,奴愿意为主人暖脚,愿意为主人充当痰盂,愿意为主人当牛做马!”
孟公子不耐烦地打断了晴玉的话,“啧啧啧,你这样的态度就不对了,好像本公子要取了你的性命似的,本公子只是想帮你驱驱汗,乖,跳进去!”
“求您了,主人,奴真的不敢!”
晴玉的额头已是鲜血淋漓,她的整张脸被血水染得斑驳不堪。她的声音嘶哑不堪,整个身体摇摇欲坠。
“晴玉,快,为了本公子,快变回香香的,快,跳进去!”
孟公子依然说着温和的话,但他的表情已透露出极致的不耐烦。
他跨步向前,像拎小鸡一般,猛地揪起晴玉的头发,将她扔向冰中。
伴着晴玉的一声惨叫,众人皆如应激反应般扑通跪地,“祝主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们的呼喊以排山倒海之势将晴玉的惨叫声遮盖得了无痕迹。
晴玉很快便停止了挣扎。
她的整个身体都爬满了冰霜,好似成为了一座冰塑。
空气中散发出阵阵异香,那香味愈来愈浓郁,将人的五脏六肺都浸染得酥麻不堪。
那些人愈发激动地呼喊着:“祝主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我突然意识到,这样的香味十分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