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要找的妖怪……是她吗”

“不是。”男人摇摇头，压低了声音，却故意没有看向自己的弟子，说道“我感受不到她身上有妖气，并不证明她就不是妖怪，你要记住，随时保持警惕，妖最擅长蛊惑人心，不要被他们欺骗。”

灵汐听得明白，心里暗自冷笑了一下，转头却又撞上妇人担心的目光，只好捏造一个乖巧放心的笑容，给她看。

“娘，我没事。”

这是跟老汉的约定，妇人自那天起将她收为养女，十分疼爱照顾她，有时会说一些胡话，有时会把她当成那个叫彩儿的女孩，睡在这个凡人身旁，有时甚至能听到她梦里的呓语，几乎都是围绕着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孩。

这就是母亲吗？

他不知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妇人的泪水已经贴漫了脸颊，因为年过半百，脸色早就有些枯黄，甚至有着皱纹白发，她的眉眼慈祥，待人温和，就是一副慈母模样。

“那个……”方士上前轻轻拍了拍妇人的肩膀，没想到这个和蔼的妇人看着他的眼神却一瞬间充满了警惕，搂着灵汐的手臂也用力了一点，像是要把她互在怀里，不被别人伤害。

殊不知，她怀里的，才是能造就灾难的人。

“您别紧张。”方士礼貌地说道“我们是为民除害的，是不会伤害您的。在下只是想问一下，您的女儿，是您的亲生女吗？”

“不是，是她的养女。”一旁有村民回答道。“上个月带回来的，小姑娘怕生，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大师，虽然她生的与常人不同，应该不是妖怪吧。”

小方士问道“噢这位大叔，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大叔挠挠头，把锄头换到另一个手上，说道“俺们村之前不是说这一带都有妖怪嘛，死了好多人嘞，但是上个月这丫头被捡到之后，都没有人出事嘞，肯定是我们村儿的福星啊，怎么是妖怪呢”

小方士一惊，转头看向小女孩，女孩的眼睛很清澈，也在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噢，这样啊。”方士点点头，表情好像没什么多余的，还办开玩笑地对着灵汐说道“那小丫头，你可要好好保护村子和平啊。”

大家都被他这句话逗的哄笑起来，妇人也笑了起来，爱怜地摸了摸灵汐柔软的白发，不再抢楼着她，让她能稳稳地站在自己面前。

灵汐甜甜地笑了笑。

“回家吧。”

小女孩点点头，任由着妇人遣散了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拉着她的手一步步从河岸走开。小方士看着女孩的背影，她走路轻飘飘的，觉得有几分奇怪，仔细一看却又找不出毛病，脚还赤裸着，踩在石子上，脚踝消瘦得可以看见踝骨的轮廓，苍白无比。

“徒儿”方士拍了拍徒弟的肩膀，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回来，笑道“走吧”

小方士点点头，跟在师父的后面走，又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

女孩的袖子是白色的，因此沾了血很是明显，手腕有细细的裂纹。

一滴血不小心落了下来。

打在石滩夹缝中的野草上，黑红的血染上了野草，清脆的绿色暗淡下来，然后烧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