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滚滚黑烟自鬼面脑袋中喷涌而出,弥漫数十米。
“大头!”
周泽不知这黑烟是否有毒,心下不敢托大,口中一声轻呵。
吞水!
大头身躯迅速变大,而后张开庞然巨口,方圆几十米,瞬间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海量泽水被其吞入口中,而后砰的一声,又被大头吐出。
黑烟裹挟泽水,化作数丈大小的水团,于数百米之外怦然爆炸。
巨大的冲击波,将附近水域泥沙全部冲起。
足足过了一刻钟,周泽头戴梁冠,身着襕衫,腰跨鍮石带,于滚滚泥沙中显出身形。
【于诸水族,增其威压三成】
【涉水之时,己身修为增其三成】
二者相加之下,让周泽成功斩杀对方。
泥沙散。
周泽收了官服,低头查看四周——
只见那鬼面被自己一刀将脑袋劈成两半,从其身体喷出大量黑烟后,其本体竟是化作了一根三尺长,手臂粗朱红色木棍,被泥沙半掩,横插在淤泥当中。
伸手将半掩于泥沙中的木棍捡起拿在手中,触感微凉,一股寒意顺着手掌传入身体,竟是让周泽不由自主的精神一震。
再看——
只见手中木棍,似是经过简单修理的树杈一般,整体并非笔直,略有弯曲,又似街头大爷把玩的手把棍,通体鎏光,棍身上不规则的隆起无数鸽子蛋大小的鼓包。
在棍身的一端上,还出现一刀痕,约有三寸三分长短。
同时,这木棍莫要看只有三尺长短,手臂粗细,可其分量,竟是比他手中今晚领取的横刀还要重上数倍。
周泽掂了掂,竟有不亚二三十斤的重量,当真是比纯铁打造还要沉上许多。
“走!”
将木棍拿在手中。周泽拎着阴柔公子的衣领,快速朝水寨方向游去。
……
水寨。
长烟翻腾,血色漫天。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漕帮弟子抬到了水寨的大厅之外。
“香主,点完了,七十八具尸体,还有十几个残了的,都被兄弟们绑起来了!”
老窦满身鲜血,从厅外走了进来。
“香主,兄弟们都安排下去了,各个屋子会仔细搜索,约莫半个时辰,就能清点出这次的收获!”
老钱紧随其后,也迈步进到了大厅,抬手禀报。
赵庆臣白衣如雪,一尘不染。
他背对众人,负手而立,仰头看着挂于大厅之上的一幅「江帆楼阁图」。
“可惜了一张宣纸!”
自语一声后,这才转过身来开口问道:“下水追人的兄弟们呢,都回来了?”
话音刚落,十几个浑身湿漉漉的汉子,大步自外面走进了正厅。
“香主,俺们回来了!”
“请香主责罚,是俺们办事不利!”
“我等追敌不利,甘愿受罚!”
众人进入大厅后,低头抱拳。
赵庆臣用纸扇敲打手心,摇头道:
“是我一击之下未能将此人留下,与你们又有何干!
行了,都把身子直起来吧。”
“谢香主!”
闻言,众人这才纷纷抬头。
“老马,怎么回事,凭你的水性也能让那贼人给跑了?”
老窦和为首的汉子极为熟络,之所以此时开口询问,一来是心下好奇,二来也是给好友一个在香主面前解释的机会。
虽然香主对兄弟们向来大度,除非有人违反帮规,否则绝不会随意惩罚任何一名弟子。
但此事毕竟事关剿匪,老马等人虽谈不上纵敌之罪,但若认真追究起来,一个办事不力的帽子还是能稳稳扣在头上的。
“嗨!”
老马一叹气,无奈摇头道:“别他娘的提了,那贼人跟泥鳅一样,在水里蛄蛹出大股的泥沙,哥几个下去后什么也看不到,好不容易等水清了,人早就跑的没影了!”
老马身后也有人开口,“谁说不是呢!香主,窦大哥,真不是马哥和小弟几个找借口,当时水里的情况,别说俺们了,就是河神老爷来了,都得吃一嘴泥,就更别提去哪里抓人……”
话音未落——
杨大力腰跨横刀,大步迈入正厅。
“香主,那贼人被周兄弟给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