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与长嫂皆是陛下子民,救驾乃是本分,不敢贪功。”陆璟没想到没想到圣旨所言,竟是真的。
那道圣旨太巧了,正好是长嫂回家之日送到府中,闹得人尽皆知,怎么看都像是预谋的,铁券丹书可不是轻易会赐给臣子,除非是立下不世之功。
长公主怎么给长嫂求了这么一道圣旨?
皇上倏然一笑,想起了陆家的趣事,“大公公宣旨回来,说你家长嫂死而复生,正巧在你兄长大婚之日回京,闹得鸡飞狗跳,你家兄长续娶的还是安平伯的嫡长女。”
“确有此事。”
皇上笑说,“京中许久不曾有过这样的笑料。”
陆璟暗忖,谁说不是呢,可毕竟是家丑,皇上打趣,他不好说什么,皇上说,“你兄长艳福不浅,有一个挣得铁券丹书的发妻,又有安平伯的嫡女为妾,他又在翰林院任职,前途无量啊。”
陆璟跪地伏首,“皇上恕罪,此事阴差阳错,绝非兄长本意。”
天气闷热,陆璟出了一身冷汗。
“起来吧!”皇上沉默许久,喊了起身,“婚约嫁娶,你情我愿,何罪之有。”
陆璟默然,锦衣卫爪牙遍布京中,皇上想知道什么事,必然知晓。兄长进士名次靠后,却进翰林,连新科状元都没有的待遇,暗指李家,或是有人为了讨好他这锦衣卫副指挥使而干涉文官任职。
家中事闹得如此难看,皇上恐怕早已知晓,他亲自颁了圣旨给长嫂,给了脸面,有圣旨傍身的长嫂在家中受辱,陆家还把皇家放在眼里吗?
皇上虽未言明,陆璟已懂他的怒意。
皇上看向立在殿中的陆璟,年轻的锦衣卫副指挥使貌似潘安,飞鱼服,玉锦带,茂林修竹,像是清晨冉冉而起的朝阳。他只比陆璟年长几岁,却身体衰败,像是渐渐垂暮的落日,皇上眼眸幽冷,有着令人说不清的妒意。
“朕乏了,退下吧。”
“是,臣遵旨!”
陆璟出宫时遇上长公主的车架,他退避一旁,等长公主车架过去,历朝历代长公主都没有实权,只享万民供奉。
这位端阳长公主不一样,皇上登基时年幼,她嫁给当朝陆首辅的幼子,执掌大权。当年淮南王谋反一案,世子与昭武将军战死沙场后,北疆大乱,武将哗变。朝中文武大臣斗得你死我活,水深火热,没有人管边疆战事。西林联合北疆扎木哈尔部落,从西南和北疆同时开战,一度打到漠水以北,差点在漠水会军。
北疆和西南战线步步紧缩,全部缩回漠水,大片土地被夺,北疆白骨皑皑,血流成河,当时朝中却因淮南王谋反而大乱。皇上年幼被议政大臣裹挟,议政大臣又是内阁陆首辅把控,主张讲和,割让漠水以北的土地,以平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