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易得好吧?”对方问道。
“应该易得好些。一样的,先吃五剂药看下效果。”
“好,那给我姨娘看完,等下麻烦您帮我看下。”对方退到一边。
“要得。”元医生坐下,进行“望闻问切”的最后一道“工序”。他今天心情格外舒畅,按在病人腕静脉上的手指弹跳,轻盈快活得像在拨弄琴弦。
“好多了,好多了。”这次元医生很快就切完了脉,问道:“这次吃多少剂?二十剂,还是三十剂?”
“元医生您看呢?”廖平说道。
“既然效果好,那我们比上次计划的多吃几剂。这次还是吃二十剂的话,下次再来看一下,再吃个二十剂。”元医生停顿了一下:“到了下半年秋天天气凉快的时节,再来看一下,看情况吃个十多二十及,她这个病就断根了。”
廖平思考了片刻,说道:“能一次开四十剂不。过几天我要去深圳一趟,要个把月,怕没时间来得。”
“那就先开三十剂,吃完这三十剂,自己多注意,不要去田里水里,不要做重活,到立秋之后天气凉快了,再来吃。”元医生回答,随后他好奇的问道:“现在去深圳寻富业,迟了吧?他们都是过完年就去。”
“不是的。”廖平笑了笑,好像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的深入,只是回答说:“我有一个项目,去看一下。”
“项目啊,要得,那赚钱呢。”元医生也识趣的转换了话题:“现在去深圳是坐火车吧?火车票好买不?”
从这里去广东深圳,先要坐五六个小时的班车到省城的火车站,然后排队购买去广东的火车票,再坐十五六个小时的火车。去省城的班车和去广东的火车,很难完美的接洽,买完票后,还有大把的时间无所事事,大家就会在火车站前的广场上,找个地方席地而躺,养精蓄锐。
如果赶上春节客流的高峰,火车站里人声鼎沸,站里站外挤满了等待的旅人,不少久候的旅客,只留下一条仅容两人并排通过的狭窄通道,如果是挑着大包小包的旅客,他们就会一路穿行,一路大喊“开水,开水”,让出一条道,才能通过。
购票大厅里排队抢票的人群,先一天就开始排队,期望抢到一张去往广东的坐票。即使排在队伍最前面的人,常常也会落空,只剩下站票,传言火车票都被火车站的自己人或者他们的亲戚提前买走了。
有时候站票也轮不到自己,他们就只好先买一张站台票,混上站台,趁机挤入沙丁鱼罐头一样的车厢里,不眠不休,一站就是十多个小时,这些都是难以想象的煎熬。幸运的是,乡下常年的劳作,和艰苦的环境,锻炼了他们坚韧的体魄和吃苦耐劳的意志,对他们来说,比起穷苦的生活,所受的这些都不值一提。
“坐火车。”廖平说道:“现在还没到春节,火车票易得买些,还能买到坐票。要是过年过节的时候,站票都买不到,只能找黄牛,买一张坐票,要贵二三十块钱。有一年我去深圳,买不到票,黄牛票都买不到。实在没办法,只好挤了辆运猪的火车。”
“交通还是不发达。”元医生感叹道:“要像欧美那样的发达国家,交通发达就好了。”
说着,元医生习惯性的竖起右手的食指来,指点道:“日本有条新干线铁路,时速都有几百公里,比飞机都还要快,几个小时就可以到深圳,那就方便了。”
“那是高速铁路,世界上只有法国和日本有。”廖平道:“我们中国估计还要几十年,才能发展到那样的程度。”
“到时候,到广东深圳寻富业的来回就方便了!”元医生说道。衣冠齐整,坐着比飞机还要快的高速火车,去到广东打工,这样的画面,真是想一想就让人激动不已!
如果是普通的村民,他们一定又会揶揄元医生道:“元医生又开始讲空腔了,坐飞机的人还要出去打什么工呢?”
幸好今天的廖平似乎不是正常的普通人,他说道:“到时候到广东怕只要三四个小时,确实方便多了。”
然后他又说道:“别说高速铁路了,不讲这么远,现在的普通火车,只要能买到票,就可以了。”
元医生参考上次的处方,重新开具了新的处方,除了个别药物做了调整外,大部分的药物跟上次的处方保持了一致。他仍然把本次新开的处方,又重新记录到了他的病历本上,不仅如此,他还在上次的病历上,做了补充的笔记,将疗效信息补写到空白的地方。
三十剂,满满地装满两个大号的红色塑料袋。
“一剂熬三次,每天三次。”元医生一边从廖平手上接过钱,一边说道。一共两百三十四块钱。
“第四道水也不要浪费,煎出来,放到下一剂,一起煎头道。”元医生说道。
“要得。”病人说道。
看完廖平母亲,接下来又看完了她的姨侄女。走的时候,廖平他母亲继续许下了“下次有人风湿痛,他还把他们带过来的”承诺,元医生像上次一样,把他们送出门外的晒谷坪。
“三十剂药,吃完了,看情况。再来看一下改下方子吃十剂也要得。如果难得来,就等到秋天天气凉快了再来看也要得。”元医生叮嘱道。
“药没必要一直吃,每年来两路吃点维持的药就可以。中药吃了,停了半年之内都会有效果的。”
“要得,元医生辛苦了,费心了!”于是他们三个,先后爬上了后座。廖平发动摩托车,“突突突突”准备启动。
元医生仍然不放心地最后叮嘱道:“要注意修养,重活不要去做嘞。担东西、提东西,重的都要做。”
“要得,要得。谢谢元医生,您回转。”
声音渐渐远去,元医生哼着曲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