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曼从临州回到金陵后精气神一落千丈,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
室友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感情上的事不是旁人所能干涉的,所以周旖和廖丹也只能多带她出去逛逛街,吃点好吃的散散心。
人心毕竟是肉长的,室友们如此照顾自己的情绪,让李曼十分感动心,她开始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男人,人也渐渐地恢复开朗。
夏天的时候李曼弟弟即将小学毕业,不过成绩就没有当初李曼那么好了;所以李曼的父母决定趁着李曼还在金陵上大学来金陵买套学区房,希望可以给儿子营造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
李曼特意请了一周的假陪着父母挑了又挑,选了又选。
孩子年纪太小,两口子必须陪同一起入学,所以选择十分有限。索性周末的时候几人终于在中介处问到了有几处精装二手房正在出售,买下后立马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中介员信誓旦旦的拍胸口保证只要能买房,就可以落实金师附中的学位。
李曼父母虽然靠着勤劳朴实挣了点小钱,但是见识着实有限,刚刚实地看完房子被中介一顿花里胡哨的忽悠就晕乎乎地付钱办理了过户。
可是事不遂人愿;房子是买了,但是学籍问题却迟迟不能落实。李曼的父母本就有些水土不服,这时候一着急上火马上病倒住进了医院。
整个暑假李曼都在一边照顾父母还有弟弟,一边找律师维权;深深的疲惫感和无力感让她刚刚恢复的好心情又开始变得沉重。
最开始的时候中介公司还假模假式地表示会追究涉事员工的责任,到后来直接摆出一副无赖的嘴脸。
你有本事就告我,大不了上法庭。
对他们来说,这种无根无源的外地人来金陵买房简直一宰一个准。
先介绍租房,再画个大饼高价卖产权不齐的所谓“学区房”两头挣钱。中介公司干这种事已经驾轻就熟,根本不带怕的。
眼见马上就要开学,但是学位却迟迟没有落实,李曼父母根本吃不下饭;李曼的母亲本就身体不好,此时更是每况愈下。
事情直到九月份才迎来转机。
李曼的《劳动与社会保障法》老师叫肖冰,是个慈祥的老太太。肖老太太曾经参与过多部法律条文的编撰与修订工作,在金陵的法律界颇有影响力。
看到自己学法学的弟子居然被一个破中介公司骗的团团转,肖教授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李曼在她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地又把肖教授给看心软了。
轻叹了口气后肖教授无奈地说“好了好了,我帮你想想办法!”
之后的事就很简单了,肖教授只是略微出手中介公司立马就认怂了。
庭外和解的结果就是中介公司答应半个月内帮忙解决学位问题,如果国庆前不能解决,就全额退款加赔偿。
尽管李曼对中介公司低买高卖的行为仍然感到愤怒,但是她一个柔弱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选择接受。
这回中介公司公司终于做了一次人,国庆节之后李曼的弟弟李准顺利入学了金陵鼓楼实验中学。
解决了弟弟的学位问题,李曼原本松了一口气;但是李曼的父母又出了幺蛾子。
大半辈子都是老实人的两口子根本没有什么理财的概念,也不知道买房子居然还能贷款。来到金陵已近半年,买房基本花光了两人大半生的积蓄;期间还要租房,还因为生病住院给医院交了一笔份子钱;此时家庭的经济状况已经捉襟见肘。
两人抛却了家里的一亩三分地来到金陵不可能坐吃山空;儿子刚刚上初中,女儿也还在上大学根本指望不上;于是等儿子入学后,解决了一桩心病的两人盘算应该做点什么维持家庭的基本开支。
两口子原本在县城开了个小卖部,不忙的时候李曼的母亲奉冬梅一个人看店,李曼的父亲李厚平则回到农村侍弄几亩田地,日子过得倒也悠闲。
但是金陵不是上江,省会也不是一个小县城能比的;大城市的确机会更多,但那是针对有学历有能力的人而言,普通人更多的只能见识到纸醉金迷背后残酷的那一面。
在金陵没有熟人的两人原本想重操旧业开小卖部,但仅仅是租金一项就让两人望而却步。没有办法只能进厂,但是金陵一直不以劳动密集型产业著名;找工作的道路也十分艰难。
看到妻子整天满面愁容地看着存折上的余额李厚平一咬牙上工地打起了小工。
尽管都是力气活,但是干工地和干农活还是不一样的,李厚平刚进工地不懂技巧加上过分卖力;才进去干了不到半个月就因为坠楼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
李曼接到母亲的电话感觉天都塌了,听筒也从她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