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在即,江雨相一望远山万里,自知天地浩大,余生相见甚少。
离别之情让这个七尺男儿久久拽住马缰,不舍友人离去。
秦招月让琳琅从他手里把缰绳接过来。
“鱼少侠,我们会再见的。”
她笑了笑,挥挥手上了马车。琳琅也跟江雨相告了别,驾车往远处去了。
马车行驶到徵州外的一个小镇就停了下来。
客栈内,秦招月与观花楼其余人围坐一桌,严肃的开始讨论起了最近在不易门观察到的情况。
琳琅率先开口:“弥教与不易门勾连少说已有二十年,我记忆中老师傅为不易门烧制佛像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他最初并没有将佛像与弥教的三罗法神联系起来,因为与其说佛像是三罗法神化身,倒不如说弥教为了给三罗法神造势,而将佛像纳入了法神化身之一。
其不要脸程度相当于龙女教整日在外说自己是东海十六仙之首。
可经过这些事后,再去回想,就发现一切早有端倪。
轻吕点点头,接着琳琅的话说道:“整个不易门气氛压抑,弟子行举有度,言笑不苟,绝非一夕一日可造就。”
狸花叹了口气,说:“江少主的顾虑没错,以我们目前的实力,很难与弥教对峙。”
“我观徵州百姓,都在弥教的教化中成了愚钝的羔羊,到时只要弥教奋臂一呼,徵州百姓就会跟随头羊冲锋陷阵了。”
秦招月听他们这么说,只觉得头疼。
而乙葵又来给她加了个码,“楼主,属下的调查也有结果了。”
“官府并非不知弥教害人性命之事,只是……动不得他们。”
一州知府为表政绩,最要紧的是什么,就是管辖内的安定。弥教虽然把持着人心,但没有什么反朝廷的过激言论,甚至还教化百姓“不言未见之事”,“不造口舌之孽”。
把百姓们都教成了少说话多干事的老实人,管理难度直线下降,在这一点上徵州知府还得谢谢弥教。
但某方势力坐大总会成为朝政顽疾,徵州知府也不是没动过削弱弥教的心思,他甚至还付诸行动过,但很可惜,他失败了。
拿着令纸的官兵以孩童失踪的名义去搜查弥教庙宇,然后弥教信众在官府门口跪坐三天,低声念经诵文,求法神不降灾厄与诬蔑者。
官府驱赶几次都没用,反倒引得众人指指点点,同时又没在庙宇搜出实质性证据,知府不得不选择低头。
秦招月头更痛了。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不就这么算了,但她已与弥教结下梁子,她退则意味着弥教进,与其到时候被动,还不如主动出击。
秦招月一咬牙道:“拼了!”
“来,咱们想想方案,该怎么样分化弥教和徵州百姓。”
观花楼众人讨论直至天明。
不易门内,江雨相望着观花楼众人住过的客房,只觉惆怅无限。
秦招月还是当初那个爬到陡峭山崖上放蝴蝶的性子,他却不是问心无愧的持剑侠客了。
仆从恭敬走至他身后,道:“少主,上师邀您。”
江雨相眼中划过一抹恨意,他默了一会儿,平稳回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