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的,抱怨了一下自己。
银车转身,椎名立希乖乖跟上了他的脚步。
——
趴在楼上窗边的椎名真希,撑着自己的脸颊,看着楼下的默剧。
终于看到了二人离开的场景,轻轻撅了撅嘴。
“诶……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可爱的妹妹啊,银车。”
——
对着路边的饮料机挑选了一会儿,银车塞进去一枚硬币,得到了一罐牛奶。
银车捏住饮料罐,把手缩进了袖子里。
过了两分钟,那就变成了一罐热乎乎的牛奶。
丢给了椎名立希,她举起来看了一会儿,随后单手扣开拉环,开始往嘴里倒。
银车继续双手插兜,神色如常。
椎名立希品味着嘴里的温热甜味。
“今天怎么了?”
“状态不好,下次不会这样的。”
“明天,我会来CRYCHIC。”
“你忙得过来吗?”
“忙得过来。”
“……”
事实上,椎名立希总觉得,银车的攻击性应该更高一点。
比如说什么……
“你在怀疑我吗?我不会出问题,但是立希会。”
——之类的回答。
但是今晚的银车,似乎看起来格外温柔的样子,简直有点不像他。
是……错觉吗?
还是说……其实他一直是个温和的人?
再喝一口牛奶,甜滋滋的,味道不错。
……绝不可能。
……他绝不可能和“温柔”沾上边,他做的事只是掩盖,做的一切都是掩盖。
……这大概是长崎素世教他的吧?那家伙的点子可多了。
……银车……这不是真正的银车。
……只有舞台上的他,才是真正的银车。
……在我意识到这一点以后……
……真的没办法,和他普通的相处下去。
椎名立希看着身边的这个仰着脑袋看星星的银车,脑子里却全都是他尽情演唱的模样。
就好像人说话时的声线和唱歌时的声线,有可能大不相同。
一个人在聚光灯下的表现和在日常中的表现,也可能截然相反。
舞台上的时间终究是极少数,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里,银车都会是日常的温柔银车。
这种浅显的道理,椎名立希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她就是没办法分开看待。
在她的感觉里,她就好像是在和一只假扮成猫的老虎相处。
温顺,好脾气,只会打打闹闹。
但是那凶悍的脸,寒光闪闪的獠牙,匕首一般的利爪,半吨的体重,恐怖的力量……
轻轻挥手,就可以把椎名立希从录音室左边甩到右边。
光是用眼睛就能看出来的危险,绝不是平日里扮猫就可以被忽略掉的。
她有点害怕他。
“银车……不用担心我。”
“做不到。”
“……”
“做不到不担心你,立希是我重要的家人。”
“我知道……不用重复这么多遍的。”
“我不重复给你听,你就会忽略这一点,我希望大家都可以把我看的很重。”
“好贪心。”
“不恶心了?”
“……恶心。”
“哈哈。”
“……”
再喝一口牛奶。
“不着急的,立希。”
“不着急什么?”
“什么都不着急。”
“你……”
椎名立希想和他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但是也许,银车真的什么都懂呢?
椎名立希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和银车相处真的有些束手束脚。
……这个家伙把所有事都做完了,根本找不到可以嫌弃他的地方。
……要是学会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算了,我才做不出那种事。
银车转过脑袋,吐出一道白雾,像个蒸汽火车头。
“明天我会来CRYCHIC排练,不许不来。”
“……我才不会做那种事。”
“明天见。”
“……这就要走了吗?”
“那我们再多走一段?”
“算了吧,明天见。”
“嗯,明天见。”
二人分别。
银车又把她送回到楼下。
这一次的椎名立希,没有再回头看,银车是不是还在楼下。
害怕了。
再看的话,说不定就会被掏走心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