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期间她依旧经常回家，但这样的交易应该是进行了整整十八年，关于楚碎声让她做的事情，我妻子缄口不言。”

“她在五年前的一天夜里突然在家里便人间蒸发，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至今都清晰地记得……我只是下楼拿个东西，再回到卧室，她就已经不见了。”

“凭空消失。”

“——您知道柳素女士被楚碎声要求去研究什么吗？”

萧逸辰的声音突然出现，影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这男人终于上线了？

但是……少年摸了摸下巴。

柳素被楚碎声带走的来龙去脉已经十分清晰，心疼孩子的祖母一定会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而柳素又恰巧是个地质学家。

楚碎声需要她帮忙研究什么呢？如果这个计划从二十三年前便初具雏形，又在五年前结束，那么只能说，楚碎声的计划比他们猜测的时间开始的要早的多。

他们本以为楚碎声是在培养杀手组织后才萌生的这个计划，但现在看来，一切在二十三年前，这个女人便开始了她的计划。

也可能更早也说不定。

五年前，柳素家中失踪，无疑是楚碎声的毁尸灭迹，她不再需要柳素，说明她要做的事情已经初步完成。

影子有些头痛。

他该庆幸吗……楚碎声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打算等本体他们自然死亡后再开始计划……而不是五年前，她的目的达成后就开始行动。

真是善良啊。

影子突然觉得有些古怪。

他竟然会用善良来形容楚碎声。

矛盾又荒谬。

百里漠看向萧逸辰。

男人这次带着蓝枭的脸，可百里漠却无端地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老人沉默地看了他几眼，然后打开了书桌上锁的抽屉，拿出几张纸，递给萧逸辰。

“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

萧逸辰皱了皱眉，站起身走到百里漠面前接过那些纸张，却看见了老人用力到有些颤抖的手。

这是她唯一留下的东西。

萧逸辰顿了顿，没有催促。

百里漠垂着眸，几个呼吸后，终于松开了手。

萧逸辰对上百里漠一瞬间苍老的双眼，出奇地和这位老者感同身受

“节哀。”

至今无人知晓柳素的生死与否，但五年时间弹指一瞬，又实在是生死难料。

男人说完这话，最后看了一眼照片，便转身离开。

影子紧随其后。

直到两人走到门口，封华依旧没有动。

血缘上的爷孙两人沉默地坐在对面注视着对方，影子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的话对封华应该是有些冲击的。

但青年什么也没说。

沉默了几个呼吸后，青年开了口，语气颇为严肃。

“谢谢你们让我出生在世界上，也谢谢你们当初没有直接杀死我。”

这话太过残忍又直白，百里漠诧异地看着对面的青年。

他坐在角落的阴影里，看起来孤独极了，但说出的话却那么坚定。

“但如你所见，楚碎声和我都证明了，能力的强大与否和长子次子并无关系。”

他比百里风炎强大许多。

青年缓缓站起身，闭了闭眼，说了最后一句话。

“如果爱，那就为爱反抗，别做一个懦夫。”

他见过封回为了陪他一起留在世间的孤注一掷，也知晓兄长和弟弟们对他明目张胆的偏爱。

血脉，规矩，家族，只是懦夫胆小的借口而已，从来都不是爱而不能的原因。

青年毫无留恋地转身，跟上影子的脚步。

他还是不喜欢百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