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刘文勇办公室内的灯光显得格外刺眼。窗外,大雨淅淅沥沥,雨水拍打着玻璃窗,给屋内平添几分压抑的气氛。刘文勇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漆黑夜色,眉头紧锁,脸色难看得像蒙山里的阴天。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抬手擦了擦,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对策。
桌上的座机响起一声短促的铃音,随即沉寂。他没有理会,这只是他的暗号信号——核心人员已在隔壁小会议室等着。
他转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脸上的焦虑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镇定的神情。他推开办公室的门,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向会议室。
会议室内,七八个人已经围坐在一张长桌旁,气氛明显有些凝重。最靠近刘文勇座位的,是他的心腹之一——李耀强,一个三十出头、外表精干的男子,擅长打探消息和危机处理;另一侧,是一个胖得将椅子占满的男人——王胖子,负责矿山物流。几个人见刘文勇推门进来,连忙站起身,脸上带着恭敬和不安。
刘文勇抬手示意:“坐下吧,时间紧迫,不必拘礼。”语气冷峻,眼神扫过众人,带着一丝压迫感。
他坐下后,将手掌压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低声说道:“情况已经很紧急了。镇里和县里组成了调查组,今天就到蒙山里了。毛胡子邹老四那几个废物被抓之后,已经供了一些东西出来,虽说政府的人还没有直接找我们,但不及时行动,后果就变得更加复杂了,将会影响到公司的下一步发展,影响到我们每一个人的利益。”
王胖子摸了摸额头上的汗,小声问道:“勇哥,那现在咱们怎么办?那几个家伙要是全部都供出来,咱们全完了啊!”
刘文勇冷笑了一声,目光如刀:“供?他们供谁?他们要敢乱说话,我们就让他们闭嘴。”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李耀强,“耀强,你安排人手,今晚就联系派出所老黄,想办法传个话给毛胡子邹老四等人,告诉他们要咬死是私人恩怨,千万不能把公司牵扯进去。”
李耀强点头,沉声道:“明白,我马上去安排。这种事,老黄那里......他能帮忙吗?”
刘文勇皱了皱眉,挥手道:“老黄的态度还不明朗,这次的事牵扯太大,估计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先让他传个话,先稳住毛胡子他们那边,剩下的,我已经有安排。”
他又转向王胖子:“胖子,所有账目资料,尤其是矿山承包的相关文件,能处理的立刻处理。今天晚上之前,把敏感的东西全销毁掉。记住,不留任何痕迹。”
王胖子脸上的肥肉抖了抖,声音里透着几分恐惧:“勇哥,您放心,这事我一定办妥!”
刘文勇轻轻点头,目光却变得阴沉:“这次的调查组是县里派下去的,是县里主要领导的安排。我们不能光守着自己的摊子,要主动出击。”他声音骤然提高,语气中带着决绝,“钟镇长是大哥已经打好招呼的人。今晚,我亲自去找钟镇长,把他的态度彻底稳住。”
刘文勇话音刚落,会议室内的气氛略微缓和了一些。原本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弦般的李耀强,微微松了一口气。他坐在椅子上,双手下意识地搓着膝盖,粗糙的掌心摩擦着布料,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抬眼看了看刘文勇,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点头附和道:“勇哥有安排,我们就放心了。钟镇长要是能稳住,那我们也有底了。”
李耀强的脸上依然残留着几分慌张,额角渗出的汗水顺着鬓角滑下。他抬手胡乱擦了擦额头,动作略显急促,但心里却渐渐安定下来。他清楚,刘文勇多年来总能在危急时刻化险为夷,这一次或许也不例外。
王胖子坐在刘文勇的右侧,一直低头不语。他那肥硕的身躯几乎挤满了椅子,双手紧握在桌面上,指节因用力显得微微发白。听到刘文勇提到“钟镇长是大哥打好招呼的人”,他的眼睛微微一亮,眼神中多了几分希望。他粗重地喘了口气,脸上的冷汗似乎少了些许。
“勇哥说得对,有钟镇长暗中操作,这事咱们就有回旋的余地。”王胖子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一丝谨慎。他肥厚的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像是要拂去那股压得喘不过气的沉重感。他瞥了一眼桌上的茶杯,拿起来喝了一口水,却因手指抖动,杯口的水溅出了一些,滴落在他的大腿上。
刘文勇坐在主位,目光沉稳地扫视着两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虽然表面上显得镇定,他心里却清楚,这两人不过是些只会听命行事的帮手,真正能扛住局面的人,还是要靠自己。他放缓了语气,略带安抚地说道:“你们放心,这次虽然情况不小,但也没到无路可走的地步。关键是,咱们要稳住,不该乱的别乱,该干的事情,按部就班去做。”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根香烟,轻轻点燃。烟雾缭绕中,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投向窗外的黑夜。那冷峻的眼神,像是在默默权衡每一步的得失。吸了一口烟后,他缓缓吐出烟圈,声音沉稳但充满压迫感:“耀强,胖子,接下来的事情都按照我说的去办。一旦出了纰漏,别怪我不留情面。”
李耀强闻言,心中一凛,连忙点头:“明白,勇哥,您放心,我一定把话传到位,确保他们不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