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枫心怀希望,犹自奋斗。
手中剑挥出剑芒,心中剑蓄势待发。
但他这一剑到底没有发出。
因为一股寒炁,忽然飞来,左右盘旋,如神龙摆尾,霎时击飞打退了血焰,然后收缩凝滞半空,看顾李长枫。
这时,才听得有人叫喊:“谁敢动我学府弟子?”
“师弟莫慌,我来也。”
原来远处丛林间,有人影倏起倏落,一深一浅,转眼飞近。
深的朱红,一身衣衫红得可喜,宛如梅花开枝头,生气盎然;人也可喜,红光满脸,笑态可掬,令人心生亲近。
浅的清白,像岩石上的流水,碧天里的流云;衣衫虽然浅白,人却并不是清清淡淡的,脸上嘴角边也是笑意和暖,仿佛流云边刚露出的阳光、水波间跳跃的华彩。
此二人身影还未到,真炁却已飞纵而来,一股寒的,便是方才荡开鬼影、庇护李长枫的凝然寒炁,一股热的,扑涌如浪,却迫向葛生,使之无暇再弄法术,再施毒手。
葛生见势不妙,已卷起梵志觉,急飘而去,一众鬼影也紧随相护;对还存活的属下,只抛下一句,只丢出一个字:“走。”
当机立断,唯恐避之不及,葛生带人一霎远扬。
变起仓促,李长枫又真炁不足,气血亏空,只得持剑站定,徐徐调息,稳住几乎把控不住的奔腾炁流,目送对方远去。
那二人飘近,一来见李长枫情况不妙,有心看护,乃至必要时再出手相助,二来认出对方功法,知道是本地九幽通灵馆的人,与学府订有友好契约,也不好痛下杀手,因此没有追赶。
“师弟,可需要帮助?”
李长枫略微摇头,自己运功调息许久,才长长舒吐一气,轻松起来。虽然体内仍是急流潜涌,但已无有走火入魔之虞,当即收剑施礼,道:“多谢两位师兄。”
红衣人摆手笑道:“哈哈,不谢,不谢,不必客气。皆是学府弟子,自当戮力同心,哪能遇事不上,见人不救?”
另一个接道:“九幽通灵馆益发嚣张了,居然敢对我学府弟子出手。待我学府西扩,肯要剿灭了它。”
两人不问缘故,先解了李长枫的危困,李长枫自是感激,当下寒暄起来,互报姓名,谈天说地。
原来此兄弟二人,乃是洪福,洪庆,加入学府多年,如今领命来此公干,差事已毕,正在闲游,顺带记录一些山川地势、风土人情,这是长期任务,多少也能在学府中换得一些贡献。
话到深处,洪福,身着红衣者,忽然问:“师弟,缘何如此狼狈?”
洪庆,方才放纵寒炁之人,对此仿佛也很是诧异,目露关切。
闻言,李长枫情不自禁,黯然长叹:“说来话长,但也不过时运不济而已。”
“吾辈修士,奋然而飞,不可沮丧。”
“不妨说来,一人计短,三人计长,不定另有发现。”
李长枫便说了学府之中,不得多少赏识,好容易组队出行,飞舟又遭遇不测,万幸存活,又遇袭杀,正自赶路,却又卷入厮杀……
洪庆听了,直言道:“师弟,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修为,在学府之内,也实属少见,怎会不受待见?莫不是得罪过谁?”
不到一年,炼炁四层,怎么也算是天资出众,按理是会有许多人看重投资的,再不济,也愿结个善缘,岂会无人搭理?这不正常。
李长枫也是纳闷:“我一向安份守己,潜心修行,除了在石屋吐纳,便是在青浪坪听讲,都不曾见过多少人,遑论得罪?”
洪福顺口道:“那倒奇怪。”
嘴上这样说,他心里却想:看你一身杀气,动不动跟人拼命,会是个安份的?连最是平和的归元炁,都被你捉摸盘弄出桀骜激烈来,素日里不定是怎么锋芒毕露,惹人白眼,然后对方或有背景或有地位,稍稍放出声来,便教你吃亏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