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承运又沉默半晌,反复思量,可想来想去,的确就只有这一种可能,于是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转而心情逐渐变好,而且越来越好。
他笑呵呵道:“不是巧,是咱爷俩福气大!刚盯上咱就遭了报应,一来给咱爷俩出了气,二来给咱爷俩省了笔钱,三来帮咱爷俩长了名气,简直就是一石三鸟!”
马继业将信将疑,“咱爷俩福气真这么大?”
马承运梗起脖子,“废话,否则怎么……”
他本想说否则怎么你爹你娘都死了,就咱爷俩还活着,但突然想起他还没跟孙子说过,儿子儿媳之所以会死,跟他干这行脱不了干系,所以连忙又停住话头,说道:“这事咱可得捂紧了,就叫他们误会着,以后咱生意肯定更好。”
马继业又不傻,点头道:“这不用你说。”
他心里其实不太信自己跟爷爷福气真有这么大,可事实摆在面前,又由不得他不信。
只是这事来的太突然,让他有点转不过弯,前一刻还在担心流氓上门,下一刻流氓突然就疯了,这事搁谁身上,恐怕都会有点懵。
马承运其实也有点懵,不过他经历的风浪多,而且活到这个岁数,早就不像年轻人那么喜欢寻根究底,考虑更多的是得失利弊。
所以他现在已经开始做起盘算,人们误会这事是他干的,除了会让他名气更大生意更多,还有哪些好处?
就在爷俩各自沉默的时候,外头忽然有人喊道:“家里有人吗?”
马承运收起心里的算盘,从屋里出来,外面站着几个陌生人,有男有女。
问明这些人的来意后,马承运登时心情就更加畅快了,刚说到以后生意会更好,活就来了!
把人请进屋里聊了大约半个小时,谈妥后,马继业就蹬着自行车出了门,去找刘年,让他准备准备,今晚要开工。
马继业一走,家里就剩马承运自己,他美滋滋拿出酒瓶酒盅,才上午九点多就喝起来。
他这回是真美了,刚才上门的那些人,对他那叫一个毕恭毕敬,搞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要不是见的场面够多,差点就没端住。
这时心想,本来以为被赵豹那狗皮膏药粘上,以后八成就甩不掉,没想到到头来,那厮竟是个福星!
马承运正哼着小曲喝的带劲,外头又有人来,这回来人没在外面喊家里有没有人,等他听见动静时,人已经推开屋门。
看清来人模样,马承运喝酒的动作一僵。
这老娘们怎么来了?
王秀芬冲他嫣然一笑,直接就进了屋,进来后探头探脑朝两边屋里瞅了瞅,见除了马承运,家里没别人,笑脸更加嫣然,“老哥哥,喝着呢?”
马承运瞪眼,“你来干啥?”
王秀芬也不用他请,自己就在桌边坐下,端起他的酒盅一饮而尽,笑着说道:“来串门呀。”
马承运冷着脸,“咱没这交情吧,有事说事!”
马大师平生奇耻大辱,就是前一刻还唱着十八摸,下一刻就睡了牛棚,别说这才过去没几天,就算过去几年,他也不能忘!
王秀芬拢了拢额前秀发,羞涩一笑,然后就站起身解起身上扣子,一边解一边往里屋走,还不忘给马承运抛几个媚眼,“咱屋里说,屋里说。”
马承运瞬间绷紧,呼吸一下子就急促起来,心跳都漏了半拍。
王秀芬又是几个媚眼抛过来,“愣着干啥,赶紧的呀,一会来人了。”
马承运没动,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总算把劲儿压下去。
他好歹也活了这么大岁数,干的还是玩命的买卖,怎么可能在一个坑里掉进去两回?
上回在牛棚里他就想清楚了,窟窿眼儿不能瞎瘠薄乱捅,因为你不知道里头有没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