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事也好,国力也罢,孙厌生不关心也不懂这些,他只觉得这位灵素河神所作所为有些过分,难道因为心情欠佳,就可恣意妄为滥用职权涨水?下游无数百姓的性命被当成了什么?
“桃姑娘,我们去见见那位河神。”素来藏不住心事的孙厌生轻轻抿了口水,乏味至极,也似乎并无雅兴,便直截了当说道。
“好,听大师兄的。”五月桃明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孙厌生,带着些许崇拜之色,和几分淡淡的笑容。女子确实没想到,终有一日,她竟能和大师兄一起并肩伸张正义,拨云见日,当然喜不自胜。以至于将此行来到京河府的目的,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临走前两人跟那小二打听了河神祠的位置,就在龙骧城正北郊外十里,并不算远。两人出城之后,夜幕尚未降临便赶到了河神祠。
祠堂被一片绿竹林簇拥,竹林前乃是宽敞官道,偶有行人经过,络绎不绝。也有稀稀疏疏的香客,踩着满地的淤泥蹚水来此添香,意图乞求河神大人有大量,收了神通,撤去溢水。不过这些人连祠堂正门前的石阶也没登上,就吃了闭门羹。
原是祠堂正门前有个醉酒的女子,手持绿竹杖,容貌倒是颇有姿色,但却似在耍酒疯。但凡有人登上白砖石阶靠近祠堂,她就拦在祠堂门外,绿竹杖指着人破口大骂个不停,将所有来此进香的百姓信徒,一股脑全赶了走。
孙厌生和五月桃也没能避免。
不过两人与那些香客略有不同。
百姓们不愿平白惹弄是非,得过且过,何况对方看着是个疯女人,不予计较也没法计较,被骂了几句后,都选择暂避锋芒,灰头土脸的原路返回。
五月桃则没当做一回事儿,任凭对方如何谩骂,她理也不理。而孙厌生则是面色有些铁青,显然没遭过这种谩骂,忍着脾气一直沉默走到了祠堂门口。正要抬脚迈入祠堂,那耍酒疯的女人忽然伸出绿竹杖横在两人身前,打了个酒嗝,“你们是聋子么?”
孙厌生顶嘴,“你才是聋子。”
那醉酒女子微醺傻笑,“既然不是聋子,没听到疯女人在骂人吗?”
孙厌生说道,“听到了呀。”
醉酒女子睁开眼,语气有些不悦,“听到了还闷头往里进?”
孙厌生似乎更为不悦,反问道,“听到了为何不能往里进?我来找河神灵素,又不是找疯女人。”
醉酒女子讶异地看着白袍孙厌生,多少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她忽然莫名其妙笑道,“那好,本疯女人告诉你,河神灵素这会儿不在祠堂,你可以回了。”
“你说不在就不在?”孙厌生显然不相信疯女人的话。
一袭粉裙的五月桃这会儿也开口,“大师兄,我们不用理她。”说完,拉着孙厌生的手臂便要进入祠堂。
没曾想疯女人竟身形一闪,拦在两人面前,似乎顿时没了醉意,那双眼睛透着寒光,盯着孙厌生问道,“大师兄?是哪个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