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应声一蹦一跳地出去了。
王爷似乎明白了老夫人话里的意思,有些惊讶地看着我。
老夫人话锋一转,“娘的身体是越发不如从前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抱上孙子。”
“怎么又提这事?”王爷坐回桌前,一口干掉一杯酒,又恢复了冷酷的模样。
老夫人叹气,坐到太师椅上,也不回桌。
打破尴尬嘛,这个我拿手,我笑着坐到王爷对面,“把樱月纳了给你做妾,你生是不生啊?”
王爷气得攥拳头,狠狠地盯着我。
老夫人大概也很想听听他的说法,没有阻止我的意思。
“老夫人要抱的是你的孩子,你跟谁生不都一样吗?”我像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看着王爷生气越发来了兴致。
“你住口!”王爷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
老夫人始终一言不发,我转过身去看老夫人的反应,却只见她手里拿着佛串,闭目养神呢。
“有什么好生气的呢?我又不是打趣你,这是正儿八经地在跟你商量呢。”
王爷腾地站起来,给老夫人行礼,“娘,明日还要见官家,景彦就先走了。”
老夫人依然闭着眼,轻轻点了点头,“去吧。”
我斟了杯酒,坐着不动。
“你还不走?”王爷停下来叫我。
我背对着他,一杯下肚,又高兴又暖和,“你走你的,我该走的时候自然就走了。”
王爷没说什么,气冲冲地走了。
老夫人这才睁开眼,“他现在在官家身边待的时间长了,也懂了些分寸,你下回就不要再气他了。”
我笑了一声,双手交叠于额前,行完揖礼,便道:“那钦宸也先走了。”
到门口时突然想起老夫人又不喝酒,便转身对老夫人说,“老夫人这酒是什么酒?能不能送给我?”
老夫人微笑着扬了扬手,“拿去吧。这是他爹爹生前藏的月露酒,以后还想吃只管来取便是。”
算着这起码得是上了十年的老酒了,我可不会亏了自己。
若伊在外客厅搓着手等我,婉秀见我出来,便行了礼进屋里去了。
“夫人,发生什么事了?奴婢看王爷气冲冲地走了呢。”若伊接过我手中的酒壶,边走边问。
我笑而不语,这种乐子得亲眼见着,讲是讲不出现场那味道的。
“哎呀夫人……”大概是和婉秀带着闷了,若伊缠着我给她讲。
她每缠一次,我就回想起一次,不禁又笑出了声。
“什么事情这样好笑?”出拱门时,王爷出现在路中央。
若伊立马停住,一点声儿也不出,倒显得我的笑声格外扎耳朵了。
“王爷怎么还在这儿,莫不是贪恋老夫人的酒?不好意思,全被我给要了。”说完我还在笑,不知道是不是酒劲儿上来了,一直笑着停不下来。
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伸手拦在了我面前。
若伊在后头轻轻拽着我的袖子,似乎有些害怕,这王爷本来就是冰山面孔,生起气来是有几分吓人。
“若伊你先回去,把床给我暖上。”
若伊小心翼翼从王爷另一边窜过去,匆匆跑开了。
王爷伸开的手臂,正好拦住我的嘴巴,我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这个20岁的小青年,“有什么事赶紧说,这外头怪冷的。”
忽然间,我被拥入他的怀中,却并不想挣脱,难道因为这是王妃身体的缘故?她的身体诚实地出卖了我。
“吃醋也该有个限度。”耳边是王爷温柔的声音,温柔到让我一度以为这是乾月半。
我推开他,“王爷请自重,若没有重要的事,我就先走了。”
顺手拿过他的灯笼,独自回了辉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