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走出了大坊市。

……

行至坊外。

人影稀稀疏疏，都是渐渐散去的买家。

徐离朝着一处小巷走去，欲要趁着夜色换下衣物。

却忽然在坊外的必经街角，看到了一位摆摊的老翁，后者只是将一张旧布铺在地上，权当一处销货地摊。

徐离瞧着那阴影下看不清具体面容的白发老翁，后者打着瞌睡，任由顾客从面前经过而不叫买，只觉凭空蒙上了一层神秘面纱，让他不由看向小摊上的商品。

而周围的人，似乎也在刻意避开这位老翁，生怕跟其染上关系一般。

这让徐离更为好奇了。

但他可不愿在信息不明的情况下，去招惹一位看上去就可能惹麻烦的老人家。

可当他目光扫过地摊后，却被一件东西给吸引住了目光，不由得放缓了脚步。

一张涂满了油彩的粗糙牛头面具，就那么静静摆放在旧布上，更像是周边几个瓶瓶罐罐的点缀。

但就是这件看上去不起眼的物品，让徐离有些意动，因为他在获得圆满的‘斥候隐匿之法’后，便对于反侦察也具备了不少的经验，可连他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这张质朴面具，无疑证明它的隐蔽性不错。

‘是它上面涂抹的奇异油彩的效用吗？’

徐离左右望了望，见无人经过，他便利落蹲下去，将那张面具拿起来细细端详。

这面具由牛骨制成，整个就是牛头带角一起原封打造的，并没有做太多修整，虽然糙了点，但却隐隐透着一股隔绝探查、让人不经意间忽视掉的力量，所以他才猜测是上面的油彩作用。

他现在时常需要隐藏身份，相较于这件奇异牛头面具，自己脸上的鬼面具，简直就真是孩童玩具了。

‘嘶，有点香啊……’

徐离微微蹙眉，转角遇到的小摊，貌似还真有好东西啊。

“涂具二十两。”

那白发老翁褶皱眼皮没抬起，嘴皮子微微一动，吐出几个字来。

二十两……

徐离嘴角一抽，这个面具的价格比他兜里的银子都多了，怪不得那些人都是避之不及，合着这宰人的摊子上，开口就直接是大砍刀啊。

自己这鬼面具才不到二十文钱。

不过，这似乎也印证了牛骨面具的奇特性，这让徐离更多了一份意动。

这老翁是什么身份？

居然能有这种东西，而且还敢在坊市外摆摊，也没有被人驱赶。

“太贵。”

徐离言语简短，低沉着嗓子说道：“油彩方子卖吗？”

闻言。

白发老翁终于是睁开了一只老眼，目光如炬地望着身前的斗篷人，似乎有些新奇对方看出来那油彩的特殊，缓缓竖起两根手指说道：

“此油彩乃仙墓所产之物调配，淋水不湿，遇火不化，年岁久而不失色，遮蔽气息而不漏，名为蚝迩油。”

“作价……两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