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从痛彻骨髓,到最后的麻木,她几乎以为自己失去知觉了,直到医生告诉她,已经处理好了。
她像被抽干了力气,整个人瘫软在角落里。被强行喂了药,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眼神询问对方。
“这是消炎的,晚上你可能会出现高烧的现象,这都是正常反应。趁有力气的时候吃点东西,还能好得快一点。”
走的时候,年轻医生嘀咕了一句:“斗兽场没死成,真不知道你是幸运还是倒霉。”
这是陆安宁第二次听到类似的话,之前,她问起看守的时候,那两个男人的意思也是这样。
那些从斗兽场离开的人,又去了什么地方?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陆安宁靠在角落缓缓闭上了眼睛,又不敢这样睡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渴醒,这才挪着身子喝了些水。
干涩的面包就着冰水喝下,缓解了身体里的热意,她想,自己大概是发烧了,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好几次,她梦到自己在斗兽场的情景,再睁开眼,看见漆黑冰冷的监牢,她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难道要一直这样被动下去吗?
可是,以自己现在的处境,她根本没有反击的可能。只能等自己状态好一些后,趁机多打听些消息。摸清楚这的情况,再做打算。
不知道景渊现在怎么样了!
发着烧,她打不起精神,偏偏又睡不着。肩膀上的伤让她疼得坐立不安,怎么靠着都不舒服。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她再次打起了精神,黑夜里,她努力睁开眼睛,警惕地看着四周。不一会功夫,就看见两个看守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丢进了隔壁的监牢里。
女人如一滩烂泥,要不是她胸口隐约起伏着,陆安宁差点以为那只是一具尸体。
看守什么都没说,拍了拍手,很快离开了。
陆安宁一直没有动,直到两个看守走远了,陆安宁才缓缓睁开眼。
她努力挪了挪,靠在铁栏边上打量着倒在地上的女人。
半响,她哑着嗓子试探问道:“喂!你怎么样?”
好一会,地上的女人剧烈咳嗽了两声,这才掀起眼皮。她瞥了陆安宁一眼,瞳孔放大:“陆安宁!你竟然……也在这。”
她扯了扯嘴角,忍不住苦笑。
陆安宁顿时愣在了原地:“你认识我?”
“京都世家大族的小公主,唐家小三爷的娇妻,京圈里谁能不认识。没想到,我还有这个荣幸跟你关在一起。”
她强撑着多看了陆安宁两眼,目光落在她受伤的肩膀上,又看了看旁边的水和食物,苦笑连连。
“不愧是世家千金,连到了这种地方,待遇也和别人不同。你这是,刚从斗兽场里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