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夜篱江认真的样子,何云笙心事重重,二十年前冰脊的重出竟和他有关,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他拼命回想过去发生的种种,可是却丝毫想不起来。
通常什么事别人只要稍微点一下,他便可知道。
可是这件事,他脑海里没有任何印象。
“篱江,可否再说详细点?”
“大哥,不是小弟不愿意告诉你,而是你知道后可能会有劫数!小弟是你好呀!”夜篱江语气中充满了担心。
“那就不问了,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来,我们喝。”萧谙冥未等何云笙回答,便直接开口道。
“好吧,那我也不问了。”说着何云笙渐渐苦笑起来,捡起了地上的茶杯。
月晓风清,空气中弥漫中浓郁的花香。
何云笙三人坐在竹屋内,品茗笑谈。
老人夜篱江回忆往事,笑了起来:“两位大哥,还记得当年我们和顾老弟第一次见面吗?”
“当然记得,那时你们都还年轻,当时安琴他还是个小伙子。”何云笙回想过去不由笑了起来。看着夜篱江,他心中有无数感概和心酸。
岁月的摧残,风霜的蚀骨,究竟又有几人可以熬得过老天。
“我记得,当年有一次我们四个喝酒。顾小子喝醉后,开始说起了他的抱负,当年我们都嘲笑他,说他说大话。可谁知他最后还真的成了一派掌门。”萧谙冥说着大笑起来。
“是啊!当时谁又能想到,顾老弟多年后真的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了一派掌门。说到底他也是不容易啊!”夜篱江自笑道。
“篱江,你和安琴也已经好久没见了吧?”何云笙问。
“我和他已经有二十多年没见了,现在我真的是想见见他。”夜篱江叹道。
“有机会我一定带他来看你,到时我们四个再一起好好聊聊。”何云笙给夜篱江添满了茶,说道。
夜篱江拿起茶咳了几声,默默摇了摇头,他的手有些发抖,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无力。
何云笙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眼眶一下红了,缓缓拿起茶杯唏嘘道:“篱江,来再喝一杯。”说着一滴泪水从眼眶悄然落下。
萧谙冥也端起了茶,双眼含泪注视着夜篱江。
夜篱江双手将茶端稳,抬起头一饮而尽,看了看何云笙二人露出了笑脸:“哈哈,看来二位大哥已经知道了。咳……咳……”他声音越来越低,整个身体不停地在发颤。
“篱江,你这是何必呢?”何云笙蹲下身来握紧夜篱江的手,双眼通红低声问道。
“咳……咳。哈哈,二位大哥,小弟这一生……最幸运的就是遇见了二位大哥。”夜篱江虚弱瘫在竹椅上,声音十分细小地说道。
“老弟,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萧谙冥说着,手上突然生出一股强大的气息,他准备用自己的仙法帮夜篱江续命。
可是何云笙挡住了他。
“谙冥,不能这样做!他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住的。”何云笙泪水狂下。
他何尝不想让自己的这位老朋友多活几年!
但是他知道就算萧谙冥用仙法帮夜篱江护住心脉,夜篱江也承受不住这样强大的气息。反而萧谙冥还会遭到天谴。
“师兄,不这样做他会死的啊!”萧谙冥痛声道。
“萧……大哥。不必费……力了,我命也该……尽了。篱江无悔了,我们来生再……见……”
夜篱江的气息越来越来稀薄,越来越无力,倒在竹椅上轻然一笑,渐渐闭上双眼。
这一刻,一阵晚风吹来,吹走了夜篱江所有的声息。
关于夜篱江的一生结束了,近一百年的生命结束了。
何云笙和萧谙冥皱紧眉头闭上了双眼,“老朋友……我们来生再见。”
二人把夜篱江安葬到了一片幽静的竹林,然后给他立了一块石碑。
“老弟,我知道你平生最喜竹子。让你住在这里,想必你一定会喜欢的吧。”萧谙冥看着眼前石碑,苦苦笑道。
何云笙哀叹,起袖一挥,地上的竹叶飞起,他夹住一片叶子在石碑上刻了起来:
“自此春日夜无香,年年江蓠异芬芳——夜篱江墓。”
写完这句他抬头,发出了一声长叹。
百年间,他二人看着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离世,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那种感觉是世人无法体会的一种苦痛。
他摸了摸石碑,闭目淡说道:“老朋友,一路走好。”
……
“夜老弟这一生也是不容易啊!”萧谙冥坐在上云殿上叹息道。
何云笙倒在椅子上惆怅说道:“是啊,他这一生,也是受尽苦难,如今他也算是自由了。谙冥你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安琴吧。”说着他闭上了眼。
……
上云殿外,诸山连绵,草木葳蕤。
远望岚岫,满地丹枫。
水筠山后,奇花异草,遍地芳香。未见红叶,只见秋光。
黄昏下,夕阳斜照,红蓼摇曳,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清和。
就是这样美的景色,在洛雯看来只不过是寻常风光,昨日晚霞。
“雯姐,你看,这多美呀!”孙遥坐在地上,指着湖中一朵最大的荷花说道。
“嗯。”洛雯瞥了一眼不再理会。
孙遥有些失望,几个月来他一直都想让洛雯开心,为此他用了各种方法,但都没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