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辛常在信了,满脸恻然:“本宫完全能理解曹贵人。”
牠的男儿朝玫公子还在准葛尔伺候新可汗呢,牠当然能理解父男分离的痛苦。
皇后毫无同情,但装出了一脸义愤填膺:“画君当真歹毒!”
曹默哭哭啼啼地又抬出当初姜灿烂指使做假证的两个宫男,又添了一把火。
皇后点点头:“江以娐,去请画君过来。”
姜灿烂正在长街上坐轿子,婤宁小心翼翼地告诉牠:“爹爹,皇上又下了新旨意,削大将军太保之位,革一等母爵位,姜嬟和姜姮两位娘子的职务,也给撤了。”
姜灿烂的脸色霎时就变了,即使隔着厚厚的脂粉,也看得出牠面容青白:“姐姐有错,怎么还罚了姜嬟姜姮呢?”
牠的声音已经嘶哑了,那是在养心殿外边哭嚎扯坏的。
“皇上怒气未消,否则也不会不见爹爹了。”婤宁小心地瞥了牠一眼。
姜灿烂那张美人面已经很阴沉了,偏偏这时江以娐带着人迎面拦了上来:“画君爹爹。”
她面带微笑,看着十分和善:“皇后爹爹请您去景仁宫一趟。”
曹默正在景仁宫里揭发方莼菜之死的真相:“那日莼贵人去湖边捡风筝,看见画君指使手下侍卫婤宁,将莼贵人按在水中,莼贵人没挣扎几下就死了……”
牠边说边哭。
诸位郎君都震惊了,只有皇后的震惊表情是装出来的——名侦探妃兰早就通过法医验尸结果发现了方莼菜是被人强行按在水中淹死的,她们在尸体的后脑勺上发现了淤痕;这件事她也早就告诉了妶姈,皇后多少也知道一点。
但牠还是必须继续演:“可牠为什么这么做呢?”
曹默哭哭啼啼地接着演,将姜灿烂和姜灿尧合伙卖官鬻爵的事抖落出来。
镜君姚若肇大惊失色,又愤懑不平:“怪不得画君平日花钱如流水,宫里的月俸哪够牠这么造!原以为是牠母家姜灿尧扶弟,想不到是私收贿赂!”
姚若肇对姜灿烂是怨恨已久了——姜灿烂不仅喜欢折磨牠,而且明明同样是有钱人家,姜家给姜灿烂那么多钱,牠母家姚清河却清正廉洁,不肯给牠花钱。
这让牠如何不忮忌姜灿烂呢!
须知银子在哪儿爱就在哪儿啊!
要是没有钱,再多的温暖也是口头说说罢了!
耍嘴皮子功夫谁都会,出钱却是真心疼爱才能做到的!
唉,自古清官不爱家中男儿,也没办法,谁让男儿都是外人,迟早要家出去的呢?
家出去的男儿泼出去的水,自然大家都不愿给男孩花钱了!
毕竟只有女孩才能留在母家啊!
扯远了,总之姚若肇这么一说,皇后也被激起了对姜灿烂有银子可以花的忮忌,问牠:“牠贪了多少?”
曹默也不清楚,男人又不擅长数学,这个数字问题实在太难为牠了。牠只能给出大概数额:“至少十数万两。”
这个大概数额也够令人吃惊了,整个屋子的郎君都在倒吸冷气:十数万两银子啊,牠们这帮无法继承家族财产的闺阁男儿,平日连见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哪怕作为牠们全副身家的家粧也没有这么多啊!
可是姜灿烂居然可以拥有这么多钱!
牠凭什么!男人凭什么有钱?!
果然,善良没用,还是漂亮又有钱最要紧。
对于男人来说,就是漂亮最要紧,漂亮了以后,自然会有钱的。
漂亮的男人都不缺钱花啊,牠们可以从母亲和其她女人那儿得到钱,甚至从年长男人那儿得到钱呢——男人来钱最容易了。
唉,难怪姜灿烂这个角色如此被男观众们喜爱,归根到底牠们就是羡慕牠又漂亮又有钱,妥妥的白富美!
哪个男人不想当白富美呢?
众人正忮忌着,姜灿烂大步冲了进来,恶狠狠地一脚踹倒曹默:“贱人!”
牠上去就疯狂殴打曹默:“贱人,竟然敢背叛我!”
牠又骂了许多话,大意是牠多么信任曹默、多么提携曹默,基本等同于不打自招。
皇后来劲了,抓住机会就喊:“你们都听见了!画君自己承认了!剪头,快去禀报皇上,将翊乾宫所有宫人抓去慎刑司审问!”
姜灿烂疯了,指着所有人大骂:“是你,还是你,还是谁,指使这个贱人来诬陷本宫!”
“你先回宫去,别像个市井泼夫似的,好歹你还是皇上的君子!”皇后搬出夫德来约束牠。
姜灿烂总算安分点,留下一个阴阳怪气又恶狠狠的表情,转身就走。
两天后,翊乾宫中除了姜灿烂和一个不熟的宫男柏枝,再无旁人,冷清得很。
牠觉得难受:“柏枝,快去把欢羊羊点上。”
男人天生渴望进化,忮忌女人的身体,想用雌激素将自己变成transgender,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柏枝去点欢羊羊了,江以娐正在这个时间进来,愉快地汇报了姜灿尧再次被贬的消息。
姜灿烂禁不住这样的打击,身子一歪,晕倒在榻上。
小男人,就是这样精神脆弱,禁不住打击。
江以娐轻蔑地看了牠一眼,安静地掀开门帘,离开了翊乾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