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恬侧过身子,支着手臂托着脑袋,似乎好奇她怎么能问出来这样的话,“你说呢?”
江贺宁了然,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贺宁,你就这么一声不吭把他撂在那里,是不是有点那啥了。”
周恬虽然觉得陈向东就是疯狗一条,但是想起他那个落寞的背影,还是觉得无论如何应该知会他一声,不然按照他那种性格,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她的脑海里闪过那天在餐厅,宋言一身伤躺在地上,陈向东抱着江贺宁看都没看一眼,恨不得踩着他的身体过去。
周恬那时候就知道,陈向东的眼里只有江贺宁一个人,任何一个试图把她从身边带走的人,这个男人都会视为眼中钉。
江贺宁在心里哀嚎一声。
“我没来得及,而且也忘了带手机。”她顿了顿,“你也知道我哥根本不可能同意我给他打电话……”
“我用一下你的手机?”江贺宁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倏忽从床上坐起来,手伸到周恬面前。
周恬叹了口气,“你就准备这样在你哥跟陈向东之间周旋吗?”
他们两个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一个个恨不得把江贺宁揣在怀里,只要不肯松手,受伤的那个一定是江贺宁。
话是这么说,但是还是把手机递给她。
江贺宁其实也知道,但是她希望自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或许能先稳住陈向东。
她慢慢按下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陈向东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了,他把烟抽空了一盒又一盒,黑暗的空间里烟雾缭绕,但是他觉得此刻竟然开始一点点清醒。
江以安么,不过是又一个障碍罢了,棘手了一点,但是想要除掉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这次他要做得干净一点,江贺宁是一定不能知道的。
阿宁也不会知道,男人盯着身边那个丝绒盒子出神。
里面是一枚精致小巧的戒指,是他亲手套到江贺宁手上那只。
“永远不许摘下来。”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江贺宁皱了皱眉,她觉得手上时时刻刻戴着一枚沉甸甸的戒指有点碍事,但是看着陈向东脸上的执拗,只能点点头。
陈向东笑了一下,她什么都没带走,并且把戒指留了下来。
真是令人伤心啊。
他猛吸了一口烟,打开了桌子上的另一个盒子。
里面放着一条漂亮的链子。
陈向东想,很适合套在阿宁漂亮的脚踝上。他的嘴角勾起一个笑,手不自主地抚上链条,轻柔得如同抚摸过女孩的身体。
手机在黑暗里突兀地响起来。
他不认识这串号码,陈向东想。
正准备按断,但是不知怎么的,手却不由自主地点向接通键。
或许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期待的。
“喂?”女孩清脆的声音从手机另一端传过来,轻而易举就扼住了男人的喉咙,他顷刻之间变得有些呼吸困难。
“阿宁,是你么?”
陈向东的声音低哑干涩,他贪婪听着话筒里那个轻浅的呼吸声,想象她就在自己的身边,如同沙漠里久旱逢甘霖的旅人,等着她拉自己出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