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据我所知,当初太尉尚未入京之前,大将军曾命您前去征剿过于夫罗,却不知您对其当初叛乱的原因可有所了解?”
面对董卓的问题,崔钧未选择直接回答,而是想要先从董卓身上,了解一下此事发生的经过,好对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再作一些补充。
毕竟,方才听那呼厨泉所言,似乎那于夫罗并无长久在汉地逗留的意思,如此一来,对于平定匈奴人叛乱之事,在使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同时,或许眼光可以放得更长远一些!
虽然不知崔钧究竟卖着什么关子,但思索了片刻后,董卓还是依言回答道:
“据老夫当初的了解,似乎是因为当时张纯、张举叛乱正值关键时刻,为免影响军心,朝廷遂决定让那于夫罗暂时留在河内助战,待叛乱彻底平定后,再让其归国。
而之后恰逢先帝病危,朝廷上下皆忙碌于新皇即位之事,于夫罗虽多番入京晋见,请求朝廷发兵帮助其复国,但其请求却始终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复。
故而,这才一怒之下联合白波贼于河东发起了叛乱。”
“如此看来,似乎此事倒还真怪不到他的身上了?”
“哼!不管原因如何,就凭其胆敢联合黄巾余孽,在我朝地界上攻城略地,其就该死!”
见崔钧似乎有些同情那于夫罗的遭遇,董卓当即拉下了脸来。
要知道自从孝武皇帝派遣卫霍北逐匈奴以来,汉家儿郎对于这些塞外胡人早就建立起了先天的心理优势。
在我们这些汉家先辈看来,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能让你在这片土地上生存,就已经是给了很大的面子了。
我大汉能想着用你,那是看得起你,你就得乖乖的听话,如若敢说一个不字,那等待你的就是我汉家铁骑雷霆之怒!
“太尉不要误会,我可没有替其打抱不平的打算,反倒在我看来,对于这些胡人,大汉当初的手段还是太过宽容了一些,既然如今恰好遇到这个机会,何不借机替大汉彻底铲除了这个祸患!”
“哦~计将安出?”
董卓闻言倒是来了几分兴致。
“太尉请看!”
说完崔钧从袖中抽出了一卷地图来,在董卓面前徐徐展开,赫然正是整个并州和三河地区的局部疆域图。
“这是……”
看着面前制作着如此精良的地图,董卓心中不由大为震撼,忍不住问道。
“此乃并州疆域图,乃是我叔父崔寔(shí)任五原太守时,感边疆胡虏屡次犯边而不能制,故派人走访并州诸郡后所制!”
“原来如此,安平崔氏当真不愧为河北名门望族,州平家学渊源深厚如此,实令人欣羡,昔年少时,我就常闻令叔的威名。
当时胡虏侵入云中、朔方,杀害抢掠吏民,北疆诸将均不能制,唯有子真公,整顿兵马与胡虏交战,常战而胜之,使胡虏不敢轻易犯境!”
闻听董卓欣羡之言,崔钧亦是与有荣焉,当即道:“不瞒太尉,昔年我曾翻阅族中典籍,得知叔父昔日所为,无不为之感到振奋。
然好景不常,自喜平六年(177年)北伐鲜卑之战役后,数万汉军精锐一战尽没,自此鲜卑势大而不能制。
北疆烽火四起,朝廷无奈只能乔迁边民,除却雁门等少数几个边郡之外,北疆诸郡大都不复所有!
是以,钧常怀扫平诸胡,重振北疆之志,今南匈奴内乱,正当奋军用武之时,故钧肯请太尉,授我北疆统御诸胡之权!
钧向太尉保证,北疆一日未定,诸胡一日不平,钧一日不南下与太尉为敌,如何?”
“彩!”
“州平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大志,比之朝中这帮只知道蝇营狗苟的朝臣不知强了多少,只是却不知州平欲任何职?”
董卓闻言目光一亮,当即夸赞道。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欲平匈奴,当先求使匈奴中郎将一职,却不知太尉觉得如何?”
董卓闻言思索片刻后答道:
“使匈奴中郎将一职,秩比二千石,与虎贲中郎将俸禄相当,但较之光禄勋一职又多有不及,不过好在职权上其向有监护匈奴之权,倒是与你的目的相合。
既然州平有意彻底平定匈奴之患,担任使匈奴中郎将一职,老夫自然乐于见成,但为免天下人认为老夫容不得人,将州平由光禄勋这一九卿显职,贬斥到并州那一偏远之所。
不如老夫做个顺水人情,再封州平一个西河太守之位如何,虽然西河郡近年多有废弛,治所郡民多有内迁。
然南匈奴王庭美稷城,恰好便处于西河郡辖内,如此倒也方便州平接下来对匈奴王庭的管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