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钧好奇的问道。
“我想州平所在乎的,未必就是何太后那母子俩人的性命和那所谓的汉室尊严吧,其实说到底,州平与我等大体都是同一类人,只不过是我家主公表现在明面上,而州平你隐藏得更深一些罢了!”
看着李儒那双仿佛完全看清了自己内心深处想法的目光,崔钧心中没来由的一慌: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哦……是吗?那就当我是在胡说好了,我想州平之所以不敢答应我家主公的要求,左右不外乎几点,而最重要的应当就是害怕此事会影响自己的名声罢了,你说,我说的对吗?”
听着李儒那低沉而又略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崔钧心头不由一颤!
不得不说,李儒不愧是董卓麾下的头号谋臣,其一字一句,几乎直指崔钧的本心,让崔钧忍不住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其心知,不能让李儒再继续说下去了,毕竟有些东西大家还是不要放在明面上为好!
似是默认了李儒的方才之言,崔钧并未着急着解释,反而盘敲侧击的说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答应了董公方才的那个条件,董公是否真的愿意让我护送着太后和陛下往河北就番?”
董卓闻言当即与李儒对视了一眼,皆从二人的眼中看到了各自的喜色,当即迫不及待地说道:
“当然,只要州平能够答应此事,区区一对孤儿寡母又算又算得了什么!”
崔钧默默地深吸了口气道:“如此,我倒也不算辜负了先帝与太后的一番提携之恩了,不过,还请董公再给我一些时间,家中尚有些俗事尚未做好安排,尤其是我那老父和兄长,到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交代?”
“当然,州平家中的情况,我多少也有些许耳闻,汝父因为当初那件买官之事,名声虽多有受损,但其于汉室的忠心,老夫倒是从不作怀疑。
毕竟当日,敢当着满朝公卿之面,直接顶撞老夫的,除了你以外,也就只有汝父一人而已。
而你那兄长我虽了解的不多,但既然是你崔氏的种,显然那脾性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故而,此事倒也不急于一时,我可再多给你几天的时间,待时机成熟之后,你再来向老夫辞行便是?”
“既如此,钧就先行回去向太后复命,待家中诸事处理妥当之后,再来向董公辞行,告辞!”
言罢,再次向董卓作揖行了一礼,并向李儒点了点头后,领着太史慈等人缓缓消失在门口……
九月一日,清晨
在董卓的授意之下,由尚书丁宫在崇德前殿主持天子的禅位仪式,在诏书宣告之后。
由太傅袁隗将刘辩扶下御座,解除玉玺印绶并转交给刘协,然后扶刘协正式登基,是为汉献帝。
按照与崔钧先前的约定,董卓将刘辩的封地由弘农改至河间。
因黄巾之乱时,旧河间王一脉,多丧于黄巾贼人之手,遂将河间废国设郡。
故待刘辩和何太后前往就番之后,朝廷准备重新恢复旧时河间国的制度,并相应增加其食邑的户数,以酬刘辩的禅让之德。
至于太后何氏,暂时则继续居住在永安宫,待朝廷先行派人前往河间,督促当地官员为即将就番的刘辩,修缮好先帝时的故宅之后,再和刘辩一起前往河间为先帝刘宏举孝守灵!
至此董卓的权势到达了巅峰,为了进一步掌控朝廷,朝廷遥封幽州牧兼太尉的刘虞为大司马,董卓则由司空改任太尉,兼领前将军,加节,赐斧钺、虎贲,更封郿侯。
然而,为了不让朝臣觉得自己有太多的私心,董卓也仅仅是拜自己的弟弟为左将军、封鄠侯,封吕布为骑都尉,都亭侯,其余麾下诸将,都暂时未作封赏!
九月末,为进一步拉拢党人,与袁隗为首的关东士人集团相抗衡,董卓与新迁任的司徒黄琬、司空杨彪一同携带鈇锧(fūzhì)到朝堂上书。
要求为建宁元年(168年)九月政变时,被政治定性为叛贼的陈蕃、窦武以及次年在“第二次党锢之祸”中被捕遇害的众多党人平反。
刘协(袁隗)准奏,恢复陈蕃等人的爵位,并提拔他们的子孙为官。
一时间,天下党人为之欢呼奔走,趁此东风,董卓趁机拉拢提拔了大批士人充入自己的幕府之内,充当自己的幕僚,其中就包括了原大将军府长史何颙、尚书郑泰等诸多名士。
就在众臣皆以为朝廷的局势将逐步走向稳定之时,一名不速之客的到来,却使得朝廷的情势急转直下,再度走向了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