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承风微一挑眉:“租给他?为什么?”
飞鸿:“示弱,让他放松警惕,如此我便可在暗中观察,寻找他的破绽。”
洛承风:“你想做什么?”
“大人放心,绝对不是装神弄鬼,也不会作奸犯科,小女只是想找一个口子,一个能把他和他背后之人连根拔起的口子。”
洛承风曾经也想这么干,只是人手不够、时间不够,他虽收拢了两个南街人来盯梢鲍宝山,可那两人只有满腔义愤、并没有什么本事,故而,他接手南街两年以来还未能在此事上有什么实质性进展。
听见飞鸿主动提出此法,他欢喜道:“你果真不怕他们?”
飞鸿很爷们地一摆手:“怕他们?呵,我确实怕!”
洛承风准备好的夸赞被噎在嗓子眼,口水呛得他连连咳嗽。
飞鸿赶忙给他端水,笑嘻嘻道:“可我更怕世道扭曲、黑白颠倒。”
看洛承风一脸被耍了的愤愤,她慷慨激昂道:“你瞧瞧今天张老板那个可怜模样,他明明本本分分在南街上做生意,每年该交的赋税、该纳的银钱一分不少,却还是要被鲍宝山盘剥欺压,被打成那样也不敢报官,当着官的面都不敢报官,这多可笑?普通人连最起码的性命都保全不了,那日子还有什么盼头?”
“可他也算计了你,他想借鲍宝山的手收拾你,你没看出来?”
“我当然知道了,当我得知整个南街的生意人都得拜鲍宝山的码头,便猜到张老板的打算了。”
“你不怪他?”
“怎么会?他不过是个可怜人,我只叹没能尽早帮到他。”飞鸿一脸宽宏大度。
“嗯,要不是你把他提溜出来推出去,他还没那么快挨打。”洛承风一句话戳穿。
飞鸿脸不红心不跳,奉上马屁敬酒道:“洛大人明察秋毫,南街有你是福气!”
洛承风知道她在耍滑头,嗤笑一声,还是和她碰了杯子:“我以为你对付鲍宝山只是为了泄愤。”
飞鸿继续凹人设:“我是要泄愤,可我泄的不是自己的愤,我泄大人您的愤、泄普通南街人的愤,我就是看不惯他欺压百姓的样子,虽然还没见过他,可我已经很想揍他了。”
洛承风的关注点却落在旁处:“没想到柳姑娘不止会轻功,还有拳脚功夫?”
飞鸿顿时傻眼:“不不不不不,我不会武功!我说揍他就是过个嘴瘾罢了!!!”她拳脚确实一般,躲躲闪闪还行,若真要和高手对打,只有挨揍的份。
洛承风:“我既已知道你有轻功,就算再知道你会武功也不会觉得意外。除非,你自己有什么想与我坦白的?”
飞鸿:“不!我真没有!大人,我们可说好了,若我替你办事,你一定要护我周全,万不可再像今天这样放人来打我。我说的是真的,我真打不过!”
洛承风突然收起调笑,很认真地看向飞鸿,一字一句道:“我很希望与你合作,”眸光深沉而隽永,“我觉得你聪慧、机敏,有情有义,许多男子都未必能比得过你。”
飞鸿呆愣住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洛承风心里不过就是一个怀疑对象、一个用来利用的对象,从没想过他会这般高看自己。
“可也正因为你很聪明,所以,你的话轻易信不得。”洛承风继续道。
刚升起的一点火苗被浇灭,飞鸿觉得自己是个大笨蛋。
不,是洛承风的问题!他的脑袋里一定有个专放煞气的大阵,所以每回都能在那么好的氛围下说出那么煞风景的话!
当然,飞鸿自己也清楚,洛承风不轻信她是对的,毕竟,她今天早上刚给李记早点铺子的小弟教过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