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袤无垠的大齐疆土之上,南疆犹如一颗隐藏在迷雾中的神秘之地,地处大齐南部边陲。这里放眼望去,皆是连绵起伏的崇山峻岭,峰峦叠嶂,高耸入云,仿佛是大地竖起的一道道巍峨屏障。茂密的丛林如同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层层叠叠的枝叶相互交织,将阳光遮挡得严严实实,使得林内终年阴暗潮湿。更为可怕的是,丛林中弥漫着浓厚的瘴气,这些瘴气仿若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魔,悄无声息地侵蚀着一切生命。稍有不慎吸入,便会让人头晕目眩、上吐下泻,甚至危及性命 ,因此生存环境极为恶劣。
在这片土地上,部族众多,各个民族为了争夺有限的生存资源,如肥沃的土地、充足的水源等,争斗不休。他们之间的矛盾错综复杂,既有历史遗留的恩怨,也有现实利益的冲突。这种混乱的局面,使得大齐朝廷对南疆的掌控力十分薄弱,犹如在狂风巨浪中行驶的船只,飘摇不定。
时光流转,到了太宗时期,局势发生了转变。为了有效应对高棉蛮族的威胁,保障大齐南疆的安全,朝廷做出了一项重大决策——在南疆修建昆明城。大批的工匠、民夫被征调至此,他们不辞辛劳,日夜劳作,用汗水和智慧铸就了这座坚固的城池。同时,朝廷还派遣了大军驻守于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历经几代人的不懈努力和发展,南疆渐渐有了五城六关的规模。这些城池和关隘相互呼应,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守护着大齐的南疆。
然而,尽管经过了多年的建设,南疆的人口却并没有显着增加。恶劣的生存环境依然是阻碍人口增长的最大因素,疾病的肆虐、食物的匮乏以及频繁的部族争斗,使得许多人难以在这片土地上安稳地生活下去。
南安郡王一脉,便是在太宗时期肩负起镇守南疆的重任,被派往此地。在他们的统领下,两代南疆大军纪律严明、训练有素,为维护南疆的稳定立下了赫赫战功。南安郡王凭借着卓越的领导才能和深厚的威望,在南疆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范围,深受当地军民的敬重。
然而,到了宣帝临朝之时,朝堂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宣帝担心南安郡王在南疆势力过大,独揽兵权,从而对朝廷构成威胁。于是,他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派遣武国公驻扎大理。武国公能力不凡,在朝堂上也是声名远扬,他被寄予厚望,希望能够制衡南安郡王的势力。然而,面对两代南安郡王精心经营多年的南疆,武国公却遇到了诸多难题。南安郡王在南疆根基深厚,其麾下的将士大多对其忠心耿耿。武国公虽然拥有朝廷赋予的权力,但手下之人多是阳奉阴违,表面上听从他的指挥,实际上却暗自维护着南安郡王的利益。武国公虽竭尽全力想要打开局面,但也仅仅只是取得了一点小小的突破,其余的事情只能徐徐图之,等待合适的时机。
在南疆的版图中,邑州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它并不在南疆五城的范围之内。这里是犯官流放之地,那些因罪被贬的官员们,背井离乡,来到这片荒蛮之地。同时,邑州也是南疆埭族世代居住的地方。由于特殊的历史和地理原因,这里没有官府的直接管辖。所有的事务都由埭族的族长以及犯官中的领头之人共同商议决定。
这一日,在邑州的议事厅内,气氛略显凝重。“朝廷来了旨意,忠勇伯在元宵节后赴任邑州,现在想来已经动身了。”说话者正是犯官的领头人谦义,他曾官居太子太保、吏部尚书,却因在先太子谋反一案中被牵连,最终流放到了邑州。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和无尽的无奈。
“这位忠勇伯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同昆明城的那位一般,那我们可就活不下去了。”埭族的族长阿里根忧心忡忡地说道。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仿佛刻满了岁月的沟壑,每一道皱纹都像是一段苦难的记忆。深陷的眼眶中,一双眼睛此刻正满含着深深的忧虑,仿佛一潭被阴霾笼罩的湖水,看不到丝毫希望的波光。
“当是不会的,少年英雄总是有些慈悲心肠的。”谦义试图宽慰阿里根,话语间带着一丝期待。不过,他话锋一转,神情瞬间变得急切起来,“说道昆明那位,新一年的税收又要交了,你可准备好了?”一提到“税收”二字,谦义的眉头就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无奈。
“唉,还差点。”阿里根听见税收,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整个人瞬间垮了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声叹息仿佛承载着整个埭族的沉重负担,在昏暗的议事厅里悠悠回荡。“这些天我正催着族人准备呢,可大伙的日子本就过得紧巴巴的,实在是凑不出那么多啊。”阿里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族人艰辛生活的心疼,也是对即将到来的税收难关的无助。 为了凑齐这一年的税收,族人们已经拼尽全力,不少人甚至拿出了自己家中仅有的一点积蓄,可即便如此,距离昆明城官员所要求的数额仍有不小的差距。 想到这些,阿里根的心中便充满了忧虑和不安,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
“唉,尽量准备吧。”谦义也只能这般说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无力感。在这邑州,他们这些流放之人和埭族百姓本就艰难求生,昆明城官员的苛捐杂税却如同一座大山,压得大家喘不过气。他心里清楚,阿里根和族人们已经竭尽全力,可再多的抱怨与无奈也改变不了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