甑应嘉眉心拧成死结,在院中踱步沉思。盐务此番行事如此决绝,毫无转圜余地,必是掌握了实打实的把柄,或是受人指使蓄意刁难。可究竟是哪一环出了差错?是生意往来不慎露了马脚,还是府里有人暗中使坏、走漏风声?他越想心绪越乱,却清楚此刻慌乱无济于事。
“先清点家中物资,查看银钱粮草还能支撑几日;再嘱咐后厨省着用度,不可铺张。女眷们都安抚好,莫要让她们整日担惊受怕、哭闹不休。”甑应嘉迅速安排着,众人领命而去。
且不说甑家此刻如何,在扬州大营外,林如海率领着赵鸣及麾下一千兵马,已经抵达了扬州大营外。
临安侯张广正同肖腾华说着林如海调兵一事,却不想对方却是将兵马拉来了扬州大营,张广怒火中烧,穿戴上铠甲,拿起兵器“肖大人,你且稍坐,我去会会那林如海,看他想怎样。”
肖腾华站起来说道“侯爷,此刻看来,林如海必是有了证据,你可不能因为忠勇伯而心存侥幸,一旦事败,我们的人头可都保不住!”
张广一听,脸色通红“肖大人放心便是,我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那畜牲姓赵,可同我没有一丝关系,我分的清楚。来人,擂鼓!”
随着张广一声令下,沉闷有力的擂鼓声轰然响起,如阵阵滚雷,直震得人耳鼓生疼,惊起四周林子里休憩的飞鸟,扑扑簌簌地往高空逃窜。
营门缓缓敞开,张广一马当先,胯下骏马通身黝黑,四蹄刨地,焦躁地打着响鼻,似也感受到这剑拔弩张的紧绷氛围。张广身披重甲,甲叶在日光下闪烁寒光,手中长枪直指天际,枪缨随风烈烈舞动,整个人仿若战神临世,气势汹汹朝着林如海的队伍疾驰而去。
林如海端坐于马上,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玄色软甲衬出他冷峻面容,眼眸幽深似渊,静静凝视着来势汹汹的张广。身旁赵鸣满脸愤慨,手按刀柄,恨不得即刻拔刀相向,却被林如海一个眼神制止,示意他莫要轻举妄动。
待张广勒马在距林如海几步之遥处站定,他怒目圆睁,高声喝道:“林如海!你不坐镇你的巡盐御史府,无端调兵围我扬州大营,是何道理?莫不是仗着手里有几个人马,就想寻衅滋事,以下犯上?”
林如海神色未改,从容抬手,身后士兵迅速呈扇形散开,动作整齐划一、训练有素,尽显军威。他微微扬起下巴,声音不卑不亢:“张广,你少在这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所做那腌臜事已然败露,你与甑家暗中勾连、为非作歹,甚至敢于劫了朝廷的税银,桩桩件件都有人证物证,我此番前来,就是要秉公执法,揪出你这败类,还百姓安宁,保朝廷清明!”
张广心头一震,脸上却仍强撑着愤怒做遮掩,冷哼道:“哼!空口无凭就想污蔑本侯,你当这军营是你家菜园子,想来就来?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证据到底是何物,若是拿不出个所以然,今日这事,可没那么容易善了!”
林如海看着张广“甑家已被我围了,侯爷,我劝你还是认罪的好,不然朝廷大军一到,你这临安侯,可保不住你的身家性命!”
“哼,朝廷大军,不就是那小畜生率领的兵马吗?怎么那小畜生来了,不敢见我,让你林如海带兵来试试我的身手吗?”张广四处张望,林如海身后的兵马,明显不是江南的军队,那么便只可能是那姓赵的小畜生带来的。
扬州大营外,双方兵马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