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街头熙熙攘攘、人来人往,赵广依照林如海吩咐,隐在暗处巡查。忽然,一抹醒目的僧袍闯入视野,那普陀山的僧侣行色匆匆,脚步慌乱中带着几分急切,在人群里左冲右突,目标明确地朝着甑家方向疾行。赵广心头“咯噔”一下,当下警醒——自家少爷前脚刚踏入普陀山这和尚扎堆之地,后脚就有僧人火急火燎赶来扬州,还直冲着甑家,天底下哪有这般巧事?
他眼神一凛,悄然跟上,刻意与僧人拉开距离,借着路人身影、街边货摊打掩护,紧紧咬住不放。僧人浑然不觉,满心焦急,时不时回头张望,额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僧袍都被汗水浸湿了大半。赵广愈发笃定此人有鬼,手心不自觉攥紧刀柄,暗暗思忖:“这和尚定跟普陀山脱不了干系,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悄没声地进了甑家!”想着少爷安危,赵广目光愈发坚定,脚下步伐加快,紧盯僧人即将踏入甑家的身影。
赵广见那和尚距甑家大门仅几步之遥,当下不再迟疑,身形陡然如猎豹般窜出,与此同时,向隐匿在四周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们心领神会,迅速围拢而来,几人呈扇形散开,截断和尚所有退路。
和尚听得身后异动,惊恐地回头,脸色瞬间煞白如纸,脚步慌乱地想要夺路而逃。赵广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伸,精准地揪住和尚的衣领,用力往后一拽,将其狠狠摔倒在地。“想跑?没那么容易!”赵广冷哼一声,手中刀柄顺势抵住和尚脖颈,森冷的触感让和尚浑身一颤。
“你们……你们是何人?光天化日,竟敢对佛门中人动手!”和尚色厉内荏地叫嚷着,双手在空中无力挥舞。赵广嗤笑:“佛门中人?哼,普陀山如今都快成了修罗场,你鬼鬼祟祟来给甑家报信,还指望我信你清白?带走!”说罢,同伴们一拥而上,掏出早已备好的麻绳,将和尚捆了个结结实实,嘴里还塞了团破布,免得他叫嚷出声。
众人架起和尚,专挑隐蔽小巷穿行,一路七拐八绕回到林府。林如海听闻消息,立刻赶来审问。屋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和尚惊慌失措的脸。林如海目光如炬,紧盯和尚:“说吧,普陀山上究竟发生何事?你急着给甑家通风报信所为何来?”和尚浑身哆嗦,眼神闪躲,闭口不言。赵广见状,上前一步,猛地扯掉和尚口中布团,抬手作势要打:“再不老实交代,有你好受的!”和尚身子一缩,终于崩溃,竹筒倒豆子般道出普陀山惊变——炸药轰鸣、厮杀惨烈。赵广闻言,眉头一皱,连忙向巡盐御史府而去。
同时,林全带着一人快步走进了巡盐御史府,他找到林如海,将普陀山上的变故,一一告知林如海,林如海闻言脸色大变。
同时,林全带着一人快步走进了巡盐御史府。一路奔波,林全衣衫褴褛、满面尘土,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气息也还未匀,可他顾不上这些,满心焦急拽着身旁之人,径直冲向书房。见着林如海的瞬间,“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声音因赶路的疲惫与紧张微微发颤:“大人,出事了!普陀山上……出大事了!”
林如海本正于案前凝神翻阅卷宗,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惊得猛然抬眸,瞧见林全这般狼狈模样,心下“咯噔”一下,预感不妙。林全缓了缓神,将普陀山上的惨烈战况、血腥厮杀,山洞里海量的银锭、堆积如山的粮草、寒光凛冽的兵器甲胄,一五一十道出。每说一句,屋内凝重氛围便浓稠一分。
林如海脸色大变,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阴沉如水,双手不自觉攥紧扶手,指节泛白。饶是他久历官场、沉稳干练,此刻也难掩震惊与错愕,喃喃道:“普陀山乃佛门净地,怎会藏有这等军机要物……背后定是一场惊天阴谋。”他猛地起身,来回踱步,目光幽深似潭,脑海飞速盘算应对之策,转头对林全正色道:“此事切不可外传,你速去召集府内亲信,严守各处出入口,以防消息泄露,再生变故。”言罢,林如海又望向一同前来之人,细细询问细节,决意尽快捋清头绪,赶在风暴席卷前有所准备。
“快,通知赵鸣,盯紧了扬州大营。林忠召集盐务兵丁,给我盯死了甑家,决不可让甑家之人脱离扬州府!”林如海迅速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