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着了龅牙青的道,他连忙松开了子辉的鬼手,也顺势把手腕缩回了袖子里。
“青奶奶,酒色财气,老子偏偏不好色这一口,如果青奶奶肯赏脸,那不如等下陪老子赌上一场,如何?”提到赌,那怪人两眼放光。
龅牙青打量着怪人一番,心中想到:“你这个埕彘人在我‘鳏寡三’七里铺的地盘上,还能玩出花不成。”
于是她笑道:“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在内中藏,能到墙外走走路,不是神仙亦命长。既然大爷好赌,那老娘舍命陪君子,也未尝不可。”
趁着怪人吃烤全羊的空档,龅牙青迅速派人给光头佬和老拐子传了一道讯息。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埕彘人来抢人了!
并暗中吩咐:“‘大的’、‘二的’、‘三的’带着几十个新收的店小二,躲进棺材铺。她可不想,这些"略买"的好苗子,到头来却被埕彘人抢走了。”
这时,光头佬和老拐子收到讯息后,匆匆赶了过来。
“这些埕彘人太嚣张了,前些日子在慈善堂、花柳巷、大前门、大乱市暗地里下黑手,四处抢夺咱们"略买"弄过来的孩童。这次倒好,竟然跑到七里铺来明抢了。”光头佬气得咬牙切齿。
老拐子附和道:“就是,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
后半夜,“肥羊肆”的后巷子里,“七里博坊”张灯结彩,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照得亮如白昼。
里面时不时传来吆五喝六的声响,喧闹非凡。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庄家扯着嗓子高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却格外专注。
“大……大……大!哦,卧槽,怎么又是小!”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猛拍桌子,瞪大了眼睛,那模样仿佛要把桌子给掀翻,嘴里骂骂咧咧,“真他娘的晦气!”
“玛德,老子压中了,老子压中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则兴奋得手舞足蹈,一把将桌上的筹码揽入怀中,笑得嘴都合不拢。
赌坊里的一群赌徒赌鬼,有人欢喜有人愁。赢了的得意洋洋,盘算着下一把如何赢得更多;输了的则愁眉苦脸,或是唉声叹气,或是咬着牙准备再搏一把。
这时候,外面走进来一群人,领头的正是龅牙青和怪人。
龅牙青鬓角插着一朵菊花,手里拿着一个木头摆件,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却又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
怪人则穿着一身宽大的兽皮黑袍,脸上的皱纹如沟壑纵横,眼神阴鸷。
龅牙青的左手边还跟着菊花妖和子辉。菊花妖扭动着纤细的腰肢,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容,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子辉则紧绷着脸,眼神中透着紧张与期待。
几人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客人。这些客人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则满脸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一场精彩的好戏。
这次龅牙青之所以把子辉带在身边,把最好的苗子留在身边,就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是她是想赌一把灯下黑,二是有了自己、光头佬和老拐子三人照应,她更放心。
子辉一边跟着走,一边暗暗打量着龅牙青和怪人,心中想着:“马上就要交手了,不知道接下来会是怎样一番局面。是会两败俱伤,还是一方迅速占据上风?这怪人究竟会用怎样的手段把自己掳走?”
他的手心里满是汗水,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眼看着略买和埕彘交手在即,整个赌坊的气氛仿佛也凝固了一般,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一场风暴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