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敬东知道周正天妻女被灭门的事情。
所以当他得知凶手已经被抓到,周正天正带着凶手赶往平照村时,他临时又搭建了一个小木屋。
这个小木屋专门用来给周正天发泄用。
几个小时前,周正天抵达平照村时,谈敬东就在村门口等他。
两人见面后,谈敬东没废话,直接带周正天去他们的小木屋。
吴庸就在那里,虽然现在的他要疗养,不能再被拷打。
但他身上还残留着之前拷打留下来的惨烈痕迹,这些都被周正天看在眼里。
谈敬东教了周正天几招。
怎么让对方非常痛苦,却又不至于让对方丢了性命。
但后来谈敬东过去查看的时候发现,他教周正天的那些招数,周正天是一个都没有用上。
周正天选择最简单粗暴的方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将杀手男那晚用在妻女身上的可怖手段,一一还给杀手男。
所以谈敬东过去看的时候,杀手男已经倒在血泊中,咽气了。
杀手男的眼睛没能闭上,可以看出他是在充满恐惧的情绪中死去。
宁惜听完后,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杀手男早已“死”在废旧游乐园的爆炸当中,现在的死亡没有任何意义。
“处理好了吗?”她问极其富有经验的谈敬东。
“处理好了。”谈敬东说,“后山上本来就有狼,它们是天生销毁痕迹的高手。”
杀手男都被处理完了,但据谈敬东所说,周正天依旧在小木屋里没有出来。
算一算时间,得有两个多小时了。
“我去看看。”宁惜顺着谈敬东手指的方向,没一会儿便找到小木屋。
她的嗅觉异于常人,还没靠近,便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她微微皱眉,不过还是一步步走近。
“周叔,我是宁惜。”她在门口报出名字,以防突然进去吓到沉浸在情绪里的周正天。
却半天都没得到里面人的回应。
正当宁惜打算尝试着推门而入的时候,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
“宁丫头?你来啦。”
宁惜循声望去,就见周正天正朝她走来。
周正天的袖子高高捋起,手上胳膊上都有水珠,看样子是去洗掉身上沾染的血迹。
他见宁惜盯着他看,解释道:“那边有一条小溪,我路过顺便去洗洗。”
“心情怎么样?”宁惜没藏着掖着,打直球问道。
“挺好的。”周正天双眼中还有一些红血丝,但他笑了。
宁惜能看得出来,这种笑容不是强颜欢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周正天说:“我一直以为,报仇的方式只有那么一种。
“即便每次做梦惊醒,我都想要狠狠地报复回去,但我知道不能。
“没想到我还会有这样的机会,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不会后悔。”
宁惜拍拍周正天的胳膊,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问:“你要在这多待两天吗?正好当作休假,等整理好情绪再回去也不迟,反正还有张叔在店里。”
周正天摇头,“没事,我已经恢复好了,我可以回去工作。我们一起走,还是我先走?”
宁惜:“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你先走吧,有任何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一番简单的交流过后,周正天真的走了。
阳光下,他的背影透着点萧瑟和苦涩的味道,但更多的是解脱。
解脱了,却又没完全解脱。
毕竟他们都知道,造成家破人亡局面的,其一是杀手男这个凶手,其二是霍言烈。
霍言烈还能潇洒的每一天,周正天都不会真正的快乐。
宁惜回去找谈敬东。
这回,翟飞几人也都站在那儿等宁惜的到来。
光从他们的外表,就能看出他们已经顺利扛过洗髓丹和培元丹的“劫难”,成为一个“新”的人。
很好,所有人都在,一个都没少。
宁惜刚走到他们面前,还没张嘴,就听到翟飞大喊一句:“所有人——”
下一秒,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齐齐朝着宁惜鞠躬,异口同声道:“谢谢宁老大!
“宁老大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一辈子誓死效忠宁老大!”
说真的,宁惜真被他们这大嗓门给吓到了。
而且她五感超出常人,他们这么一喊,她连忙捂住耳朵,感觉耳膜都快被震炸了。
翟飞说:“宁老大,我们兄弟几个从来都不玩虚的。
“从今以后,你指哪我们打哪。
“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可能往西。
“不管任何事,只要你开口,我们就算是拼上这条命也会做到!”
他气沉丹田,嗓音嘹亮。
毫不夸张地说,虽然他们目前身处后山,但他说的这些话,就像广播一样响彻整个平照村的上空。
宁惜哭笑不得,“好好好,我相信你们,接下来咱们可以用正常的音量说话。”
宁惜询问种植蔬菜的相关情况。
谈敬东汇报道:“生长速度确实很快,昨天刚种下去,今天就发芽了。
“老大你料事如神,果然有人问这是怎么回事,我把你说的那些话转达给他们。
“暂时还没人有其他意见。”
宁惜点头,“好。谈大哥和飞哥跟我走,其他人暂时留在平照村看守。
“一旦有人想对这些蔬菜下手,或者故意引起什么舆论,镇压后立刻告诉我,辛苦大家。”
“为宁老大做事,不辛苦!”几人又一同喊话,跟阅兵似的。
宁惜尬笑两声,赶紧逃离现场。
谈敬东跟翟飞一辆车离开,临走前还问宁惜不跟他们一起吗?
“山人自有妙计。”宁惜神神秘秘地问,“你相不相信,哪怕我让你们先走六个小时,我也会先比你们到家?”
谈敬东和翟飞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做出动作,发出声音。
“相信。”谈敬东点头。
他无条件相信宁惜,即便如此离谱。
“不相信。”翟飞摇头。
他是个相信科学的人——至少以前是。
在经过洗髓丹和培元丹的淬炼后,他震惊于自己身体的变化,他也很清楚这不可能是科学能做到的地步。
但他还是觉得,这么神奇的事情不可能普遍发生,绝对是罕见事件。
平照村到京市至少需要八个小时,宁惜怎么可能——
八个小时后。
谈家。
“哈喽。”谈敬东打开门后,看见宁惜正坐在客厅,笑着向他们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