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百里渊再次路过石桌时,驻足观望了一阵,便命人将棋盘抬到了他的书房。
彼时,苗神医已经在书房恭候多时了。
百里渊一如往常,将书房的下人都遣了出去。
他指了指桌上的棋盘,“神医来看看这个,我最近接触的可疑之物,便只有这个棋盘和上面的棋子,不知道毒源是否来自这两样东西。”
苗神医上前趴在棋盘上仔细嗅闻了一番,又拿起一枚棋子仔细闻了闻。
半晌后,他默默放下棋子,端起旁边装棋子的盒子,又仔细闻了闻,这次他困惑的双眸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光彩:“殿下,这棋子有问题。”
“方才我只取一粒来闻,并无发觉异常,但是当我端起整盒棋子时,这棋子上附着的药味才丝丝缕缕传进鼻腔,可见造这棋子之人的歹毒用心。”
“这些棋子中早就渗入了大量的毒,若是日日拿在手中,必会顺着肌肤侵入五脏六腑。”
百里渊盯着桌上的棋子冷笑一声:“果然是棋的问题。”
苗神医将棋盒放下,恳切劝说道:“殿下日后还是少碰这棋子吧,您体内的毒素已经又攻入内脏了,若是不及时遏制,随时会攻上心脉,危及生命。”
百里渊收敛眉目,淡声回道:“我会注意的。”
奚怀将苗神医送走再次折返回来时,一脸愤恨地盯着桌上的棋子,气恼道:“赵侧妃好大的胆子,竟敢用这种毒计谋害殿下!”
“殿下,是否要我现在带人将她绑来问罪?”
百里渊盯着棋盘,不紧不慢地在上面落子:“不要打草惊蛇。”
奚怀有些着急:“殿下,她都要谋害您的性命了,我们还忍着吗?”
百里渊气定神闲地从棋盒又取出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我料想她没有这样大的胆子,她八成也是被人利用的。”
“便派你去给我探一探吧。”百里渊将装棋子的盒子盖好,指了指棋盘,“今日便由你带人把这盘棋送到她院子里。”
“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你多留意留意她,看看她有没有中毒的迹象。”
奚怀诧异:“殿下,您是觉得她也中毒了?”
百里渊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每日的棋局颇有巧思,应该不是一个下人能想出来的,应该都是她亲自设计的,这么些日子了,按照正常的情况,她肯定也中毒了。”
“但她若是没有中毒,那我们才该提防她。”
奚怀领悟到百里渊的用意,立即叫人来抬上棋盘朝赵雨竹的院子走去。
奚怀到的时候,赵雨竹才刚起床。
最近半个月来,她因着每晚要研究棋局,总是睡得很晚,但好在她觉得自己也不得宠,不必每日按时起床,便养成了赖床的习惯。
她正闭着眼坐在院中晒着太阳,听到一阵脚步声后,才懒懒地睁开眼睛,见来人是奚怀,赶忙起身。
她才向前走了一步,就觉得脚下虚浮,眼前发黑。
她伸手去扶旁边的桌子,却扶了个空,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上。
冲上来扶住她的侍女惊呼道:“侧妃,您又不舒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