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雾气弥漫,仓库被一片混沌笼罩,视物不清。
陆彩云瑟缩在地上,宛如一个惨遭遗弃的小女孩,她双手死死地抱住膝盖,仿佛这样便能寻得一丝安全感 。
银色直刀被丢在一旁,旁边还有几滩呕吐物。
她的脸上写满了绝望与麻木,任由一只白色鬼爪缓缓爬上脸庞,丝毫没有察觉。
鬼爪上的毛扎进她的肌肤,像是要硬生生钻进她的身体里。
初级的恐惧,不过是生理上的应激反应,心跳加速、出汗、呕吐,这些已是普通人能承受的极限。
但真正的恐惧,却足以致命,它能从精神和意志层面将人彻底击垮。
此刻的陆彩云,显然已被恐惧完全吞噬,她浑身僵硬,神志也摇摇欲坠。
“绝....不,绝不。”
她嘴唇机械地开合,不停重复着这两个字,这或许是她仅存的反抗意识,在苦苦支撑着她不至于完全崩溃。
白毛诡散发的暖气如同一层茧,将她紧紧裹住,且不断往她皮肤里钻。
陆彩云抖如筛糠,心脏的跳动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她的肌肉酥软无力,心脏近乎停摆,血液也仿佛凝固不再流动。
她的身体机能已濒临崩溃,而那仅存的一丝反抗意识,也在恐惧的侵蚀下危在旦夕。
鬼爪在她脸上再次蠕动,白色毛发与她的皮肤紧紧黏连,好似她脸上原本就长着这样一只手。
与此同时,她的皮肤上渐渐长出白色的虚毛,看来这白毛诡是要彻底摧毁她的身体,将其同化,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绝不!”
陆彩云强忍着身体的僵硬,艰难地转动仅能活动的眼球,看向身侧的银色直刀。
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地上的刀轻轻颤动起来。
“绝...不,不能!”
她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对即将到来的厄运发出不甘的怒吼,然而,这更像是困兽垂死的挣扎。
人从幼年到暮年,内心深处都潜藏着恐惧,无论是关乎生命安危,还是处于精神层面,无人能够幸免。
而白毛诡散发的恐惧光环,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增强,将人的恐惧放大十倍、百倍。
这种程度的精神折磨,人类几乎难以承受。
很快,银色直刀的颤动也停了下来。
鬼手将恐惧一波又一波地注入陆彩云的身体,它不仅在摧残她的肉体,更在瓦解她的意志。
“不...”
陆彩云眼中的绝望满溢而出,身体甚至停止了颤抖——她的肉身已然“死去”,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位身材高挑、身姿曼妙的女子,此刻已无力回天,只能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在死亡边缘苟延残喘。
地上是她先前呕吐的秽物,身上的绷带早已被汗水浸透。白色毛发从她的毛孔中一点点钻出来,越发茂密。
“如...”
“如果,你要占据我的身体,那就承担我的责任。”
这话与其说是从她喉咙里发出,不如说是她心底最后的呐喊,是她眼中对生的最后一丝渴望。
说出这句话,几乎等同于放弃抵抗。
刹那间,白色毛发在她毛孔中疯狂生长,脸上的鬼手深深融入她的血液,甚至触及到了骨头和脑髓。
“我是...,陆彩云,她在等我。”
“绝不..”
蜷缩着的陆彩云,眼前浮现出白毛诡那只邪恶的眼睛,它近在咫尺,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伴随着眼球的盯视,比身体上更为浓烈的恐惧再次如潮水般将她淹没,那股暖风仿佛要将她的身躯彻底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