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心都是想要和江衍好好谈一谈的念头，喉咙里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倾诉给对方听。

他迫切地希望能亲口告诉江衍，所有的真相他都已然知晓，之前完全是他误会了江衍，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

他渴望着能够诚恳地向江衍祈求宽恕，期望得到江衍的谅解。

他还想同江衍讨一个追求江衍的珍贵契机。

然而，残酷的现实却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眼前，让他只能望而却步。

因为此时此刻，任何细微的举动都极有可能给江衍带来难以承受的剧痛。

尽管明知江衍已命不多时，但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伤害，陆祁年都决不愿意再施加于江衍身上了。

就在这时，江衍艰难地抬起了那只仿若失去力量支撑的手。

他缓缓地将手伸向陆祁年的脸颊一侧，似乎想要说点什么。

然而，虚弱不堪的身体早已耗尽了他仅存的气力，那些到了嘴边的话语终究还是没能吐露出来。

……再见吧。

江衍在心中默默地念道。

他那原本还有些许温度的手，突然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无力地垂落下去。

他至死都没能再看清陆祁年一眼。

陆祁年瞪大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弹一下。

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怀中那个已然没了丝毫气息的江衍，身体僵硬得如同雕塑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眼眶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一滴滴滑落下来，那灼热的泪滴溅落在江衍冰冷的脸庞上时，陆祁年这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