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有太多兴趣与人交往,至少在这所学校里,我并不觉得有任何人值得我真正去了解。
东宁市第三大学不大,校园的每一处景象都像是被精心安排过的——每一棵树、每一条小路、每一块石板,都显得那么规整,仿佛没有什么能打破这份平静。甚至连人群也似乎有着某种规律,每个人都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匆匆而过,忽视掉身边的所有其他人。
我走在其中,就像一只蜗牛,安静、孤立,仿佛这个世界的所有繁华都与我无关。
叶归一,她是我认识的人之一,或者说,是我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知道她,知道她在我们班的位置——总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不爱说话,偶尔发呆,偶尔翻阅书本。她的目光总是温和,却又疏远,仿佛这个世界与她没有太大关系。我也知道,她的周围从来不缺乏人群——她和谁都可以自然交谈,但她总是能维持那种若即若离的距离。
她和我在同一所学校,走过同一条路,甚至坐过同一个教室。
但,我们从未真正说过话。
每当我从她身旁经过,或者在课间不经意地碰到她的目光时,我都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距离。这种距离并不来源于物理上的远近,而是一种无法触及的隔阂。她就像是空气中飘渺的云朵,轻轻一抬眼,便消失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
但偏偏,我又总是无法避免地,观察她。
我喜欢观察她的背影,喜欢观察她专心翻阅书本时不经意间露出的神情,喜欢看她和其他人交谈时那种冷静的态度。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让我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她与我之间,曾经有过某种连接,但又无法真正触及到她的内心世界。
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我的镜像,但却是在另一个平行时空中存在的我。
我知道,这种观察是徒劳的,因为我始终不会走进她的世界。而她,也永远不会走进我的。
不过,今天有些不同。
课间的铃声响起,校园的喧嚣渐渐蓬勃起来。我习惯性地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教室。忽然,我看见叶归一站起身,像往常一样走向教室的门口。我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下意识地跟着她的背影走出教室。
她走得很慢,步伐稳健,似乎不着急,也没有特别的目的地。她走得很安静,就像她的人一样,淡漠、安宁。我跟在她后面,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没有任何理由,单纯只是想看看她去哪里。
她转身进入了校园的一条小道,那是我平时不常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