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先帝之死与陆长义脱不了干系。
陆长义知晓的宫中密道不仅仅只有通往禁书房的那一条。他很早就发觉禁书房还有几处神秘的暗门,藏得最为隐秘的那一扇,尽头便是灵帝的寝宫。
想来,当年女帝央必定时常在夜深人静之际,悄然从卧房溜出,避开宫人的耳目,前往她的禁忌宝库。
于是乎,趁人不备时将研制好的毒药偷偷涂抹于御榻软枕之上,或将先帝专用的熏香悄无声息地替换掉,对于陆长义而言,几乎是易如反掌。
在离开辰阳游历前,陆长义甚至在深夜将绫罗纱帐拆下,与剧毒共蒸一宿,再悄然换回,以致于灵帝“明”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却始终查不出病因。病体勉强支撑了几年,直至病入膏肓、沉疴难起,终究等不到任何无谓的冲喜。
然而,负责替先帝制作防腐药的祁文飞却在尸身上发现了蛛丝马迹。
灵帝“明”的遗体上散发出一丝微弱的异香,这香气他在义王府也闻到了。
但陆长义心知灵力强大如祁文飞,也并未找到确凿证据,因而并不打算承认。
“祁文飞,你何来妄言。”
“是不是妄言你心里最清楚。”祁文飞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愿再深究,“我再诚心诚意地告诫你一次,别再让阿武替你承担任何风险。”
“放心,只有阿武,我会永远爱护她。不需要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
陆长义攥紧拳头,眸光闪动不止,但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
“那就好。”祁文飞恢复了往日里清朗的笑颜,拍拍陆长义的肩,“阿义,如果你希望我站在你这边,我便会来。”
***
在灵帝“良”的登基大典结束后的第二天,林蕙姬独自一人去书房找到陆长义。
“姐姐身子已经恢复如初,我再待在王府里不太合适,来谒见新帝的爹爹也住在朱雀官舍中。所以我想明日就搬去官舍,过阵子就随爹爹回南珠州……阿义哥哥,我今天来,就是想同你说这事……”
蕙姬的声音渐弱,她察觉到陆长义正抬头望向她,眸光交汇时,对方眼底的暖色越来越浓,让蕙姬不由得心尖发颤。
“仅此而已?”
“是的……”
“那么,让我来说。”陆长义起身朝她走去,直勾勾的眼神让蕙姬无法挪开视线。
“阿义哥哥?”蕙姬轻呼。
“蕙姬,我问你,你可愿嫁我为妻?”陆长义捅破了少女暧昧的心窗,直言不讳,“实话告诉我。”
“你这是在胡说些什么呀!和你定下亲事的是武姐姐……呜呜……”
蕙姬的唇瓣被含住了,有那么一瞬,她能感觉到陆长义轻轻咬了下自己。
陆长义松开蕙姬,又一把将她横抱起,目光似是着了火,声音和呼吸都逼迫着。
“再问你一遍,假如我没有与武姬定亲,你可愿嫁我?”
蕙姬呜咽着,眼泪在眼眶中和心窝里都淌湿了一片。
“愿意。”
夜阑时,鲛绡帐,微微摇。
陆长义身下的人儿娇媚无比,他却只愿看她的眼睛,那双与武姬的明媚笑眼如出一辙的眸。
次日,陆长义安抚好蕙姬后,便进宫面圣。
“你想让寡人收回先帝之命,改立林蕙姬为义王妃?!”
虽然已近晌午,庆国的帝王陆长良却刚出寝,正呵欠连连时被陆长义的要求给吓了一跳,此刻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
“正是此意。”陆长义平静回答。
“寡人为何要答应你?”陆长良质疑。
“今年冕河夏汛期的疏堵费记到义王府账上。”陆长义提出条件。
“还有呢?”陆长良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