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云卿心下担忧,她想与赵竟说一下这个事情。
这一日天气晴朗,左云卿披着一件大貂,提着个小小的暖炉守在府门口,只为第一时间见到下朝回府的赵竟。
赵竟像往常一样下朝乘着马车回府,回到府门准备下马车之时,意外发现左云卿正在等他。
她一身素白,手提着一个暖炉,头上顶着一顶毛绒帽,毛绒帽与大貂连成一体,将她整个人儿完全裹着,显得她小小一个。
她的脸蛋被冻得通红,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见到马车的到来,她面上露出舒心一笑,仿佛就是在等他。
赵竟内心划过一丝暖流,他瞬间觉得今日天气似乎并非那么寒冷了。
他勾唇一笑,大步踩下步梯朝府门口的左云卿走去。
“外面风大,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赵竟停在左云卿面前。
左云卿微微一笑,“我在等你回来。”
守门的两个侍卫闻言默契地相视一笑,他们的主子就是恩爱。
赵竟勾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他轻咳一声,昂头说,“等我回来你在室内等就好,这外头天冷,小心冻出风寒。”
“不碍事,我有暖炉。”左云卿摇了摇头,随即主动勾起赵竟的胳膊,“我瞧这几日夫君忙于公事见不着人,便差人给您炖了木薯糖水,又怕您不喝,便在这候着你了,外面风头大,我们进里屋去。”
低头对上左云卿示好的眸眼,赵竟直觉并非是喝糖水这么简单。
文松阁。
赵竟用勺子舀了舀白瓷碗中明黄清透的糖水,好整以暇地看向左云卿,“说吧,你找我是要说什么事?”
“殿下知我心啊!我还没出声说呢,殿下就知道我要说事了。”左云卿盈盈一笑。
赵竟斜了她一眼,“你若没事找我,哪还会在府门口等我,还给我送糖水,还喊我夫君?”
“殿下,你只说对了一半,前面是对的,但喊你为夫君呢是因为你说外头人多眼杂,所以我就做做戏咯。”
左云卿伸出右手食指摇了摇,又道,“殿下,我听林成风说你最近是在忙着给圣上禀明剿匪一事。”
赵竟点了点头,并未防着她,“不错。”
“那圣上可有下圣旨点人去剿匪?”
“尚未。李雍的党羽压着劫匪的罪证不宣,圣上还不知晓劫匪搞得过路人民不聊生,因此尚未发旨,但也快了。本王已经找到了一些罪证,明日便会上呈圣上。”
左云卿心头一跳,“那圣上若是发旨剿匪的话,岂不是会全面肃清各道山贼土匪?”
“这是自然。”赵竟挑了挑眉,“你今日整了这么多事,不会是要向本王替山匪求情吧?”
赵竟狐疑地看着左云卿,感觉她似乎极有可能做出此事。
左云卿讪笑两声,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的事。”
说罢她又轻咳一声,“只不过,我之前南下苏北途中意外认识一行山匪,那一行山匪虽然将我们掳去,但并未做下作奸犯科之事。”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其实按严格来说都算不得是山匪,他们原本是为北夏作战的士兵,但因身体残缺无法继续征战,因此回了家乡。”
“但家乡的人容不得他们,所以便将他们赶了出去,他们无家可归,也无人收留,便驻扎在山上以抢劫为生,他们是被迫成为山匪的。”
说完,她看向赵竟,“不知殿下认为,这样的山匪要如何处置?”
赵竟不答反问,“你这是在为他们求情?”
左云卿摇了摇头,“并不全是。我只是想说,他们本是为国征战的勇士,到头来却是落得如此一个下场,不仅没得到曾经维护过的朝廷的厚待,还被朝廷大手一挥处置,未免有点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