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天自然知道那是武三通,不做阻拦。陆立鼎夫妇看武娘子反应,也没出手,走去后堂将女儿与姨侄女接了出来。
众人知道李莫愁会来,一直在大厅聊天,让下人丫鬟去后院躲着。
及至后夜,两女孩昏昏欲睡,忽听得屋顶有人叫道:“抛上来。”正是武三通的声音。他轻功了得,来到屋顶,陆氏夫妇事先仍是全没察觉。杨天现在内功虽也不弱,但时间太短,对身体影响不明显,同样没发觉。
当然杨天也没插手,让武三通将两位姑娘带走。
接着就是漫长等待,万籁俱寂之中,忽听得远处飘来一阵轻柔的歌声,相隔虽远,但歌声吐字清亮,清清楚楚听得是:“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每唱一字,便近了不少,那人来得好快,第三句歌声未歇,已来到门外。
众人知是李莫愁到了,待她进入厅内,陆立鼎还试图说几句,李莫愁却毫不停留浮尘攻来,连徒儿还在他们手中也是不顾。才交手一个回合,见屋内四人手持武器,快要将她围住,微微一笑,说:“既有外人插手,就不便在屋中杀人了!”声音清脆,姿态妩媚,辗转之间,婀娜多汁,也不见如何动作,就出门跳上屋顶。
众人自也不会放任她到处走,跟了上来。
众人之中,要论对李莫愁的了解,自然属杨天最多,知道其他人确实不是她对手。只身跃出,向对付洪凌波一样缠了上去,
但李莫愁可不是洪凌波,轻功之快,杨天用上内力也只能勉强跟上。加上他本身不会配合,棍法一出,队友也无法跟上。
李莫愁脸带轻笑,见他年轻,可没放在眼里,运上内力,浮尘往棍上击去。只听嘭的一声,杨天固然被震退,李莫愁也被一股大力反震了下,难以组织进攻。
要说这正面对抗,兵器是很重要的,杨天能用出的内力不足,但兵器可以补充,又不是直接对掌,内力的作用被大大削弱了。李莫愁皱了皱眉,但也没太在意,只要自己不愿,对面这棍法也上不了身,不过她不甘后退,施展步法要寻杨天破绽攻击。
事实上,杨天这棍法破绽很多,但有凌波微步辅助,可于挪移上避开攻击,适才洪凌波就是由此与他僵持不下。
而今李莫愁几次上前也都无功而返,看收拾不了他,狠狠瞪了杨天一眼,轻功施展开,往陆立鼎攻去。陆立鼎武功不及,与夫人配合下也是左支右绌,杨天这时赶到,一棍敲来。李莫愁无奈,转去攻击武三娘,武三娘确是个老江湖了,虽斗不过李莫愁,但一时半刻李莫愁也休想拿下她。待得杨天过来,又只能退去,如此几番攻袭,竟然僵持下来。
突然,李莫愁呵呵冷笑,转往后院而去,待杨天跟上,下人和两个丫鬟已经被干掉了。李莫愁正在放火,见他过来,一转又往外去,杨天一棍打熄火苗,马不停蹄往外追去。
就这样追追转转,杨天也很是无奈,在奔袭上他确实比不上李莫愁,更多不是因为步法,而是他足上的别经支脉强度不够,使他能用于步法的内气差李莫愁良多。
转眼间五人已经斗了一个时辰,期间李莫愁数次暗用银针,都被杨天舍身挡过,这也使四人更加谨慎。打了这么久,李莫愁已经有了退意,她几次提气甩开杨天看似轻松,对经脉压力不小,加上内气耗损,在对方严防死守下也难有建树,索性刚才已经趁着一次转移将洪凌波放了出去。
李莫愁正自犹豫,外间传来大呵,“李魔头,休得猖狂。”李莫愁一气往那人冲去,只见两鬓如霜,形容枯槁,双眼翻白,是个瞎子。
两人对了几招,瞎子明白自己不是她对手,而李莫愁也感觉自己短时间也收拾不下对方,又看到杨天等人已快赶到。遂往瞎子处放了三枚银针,而后也不管结果,直接离去。
瞎子,也就是柯镇恶眼睛虽瞎,耳朵灵敏,经验丰富,直接以铜拐接了下来。
杨天四人赶到后,看李莫愁离去,也不追赶,与柯镇恶一番交谈,才知郭大侠就在附近。这时远处传来一人大叫:“娘子,你没事么?”正是武三通的声音。
随后武三通要带众人去找孩子们,杨天阻止道:“众位,莫急,李莫愁可能就在不远处窥视,其人轻功高强,到时咋们可不一定能保护的了孩子们。”
众人一听,心中凌然,不算武三通,大家都与李莫愁交过手,除了杨天外都只有防守之力,明白他所言不虚。柯镇恶这时想到郭芙还在往这来的路上,顿觉不好,往来路赶去,众人只得随同。
其实这时李莫愁的确在附近观看着,这女人高傲,都印了血手印了,又怎能半途而废。众人遇到郭芙时到没有什么意外,而回陆家庄的路上,武三通吵着要离开,武三娘只是硬拉着不让。
等到郭靖黄蓉寻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众人一道随武三通赶到破窑时,大小武和无双姐妹正和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说着话呢。少年说:“你们输了,以后两位姑娘就是我的媳妇了哦。”
大小武不干,吵着重来,两女孩也不同意,一声有些混乱。
陆立鼎夫妇叫着:“双儿、英儿!”把女孩抱在怀里。
武三娘也上前抱过大小武,虽只分别一晚,却犹如长久不见。
杨天将眼神转到一旁独坐石上的少年,那就该是杨过了。只见杨过独坐一旁,撇着小嘴,以此掩盖内心的羡慕。
这时郭靖夫妇还在门口,杨天也不迟疑,在杨过身上随手一摸,以为借口,对杨过说:“小兄弟,可愿学武功?”
杨过咋一被摸还是很紧张的,几乎要叫出声来,又听到对方问自己愿不愿学武。杨过虽有迟疑,还是迫不及待地回道:“愿意!”眼睛定定地盯着杨天,像杨过这种生活在最底层的孩子,有着对力量最纯粹的渴望。
杨天直接道:“那你拜我为师吧。”杨过毕竟年龄小,听到能学武功,也不管对方是否有本事,忙跳下来给杨天磕头。这边动静这么大,另一边众人自然也发现了,对于杨天收徒不会有何看法,唯郭靖黄蓉盯着杨过的脸猛瞧。
瞧了一会儿,郭靖走过去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杨过刚想随口乱说,忽然意识到自己拜了老师,道:“我姓杨,名过。”
郭靖又惊又喜,对黄蓉道:“他……他真是杨康兄弟的孩子。”
杨过问道:“你……你们怎么认得我?”
郭靖道:“我们是你妈妈的朋友,你妈妈呢?”
杨过道:“我妈妈死啦,死了很久啦!”
郭靖闻言震动。这时陆立鼎过来邀请众人一同去陆家庄,郭靖等人没有推拒,毕竟事件还没结束。
却说此时李莫愁就在窑外,听着里面的声音,知道那两个小女孩就在里面,有心想冲进去,又忌惮郭靖二人。权衡片刻,冷笑道:“郭大侠名震武林,倒要瞧瞧他是不是果有真才实学。”遂往近处潜去,眼看就要接近,空中雕声阵阵,李莫愁跺了跺脚,又离了开去。
一行人正要走出破窑,听到雕声示警,郭靖黄蓉窜出,及至窑外,只看见李莫愁背影袅袅,片刻消失远处,不禁感叹:“真是死抓不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