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们的人不得近身,胎记这种私密的东西,若非亲近的人,实难查证。”
有没有那个胎记对裴玄煜来说根本不重要,他可以确定,她就是他的未婚妻。
如今费心思查探,只不过为了给母妃一份安心罢了。
他淡淡道:“无妨,往后有机会了再查证也可。”
现下便能明白,裴玄清为何要在她身边安插一个会武功的宫女。
她是女子,有个会功夫的侍女近身伺候,许多事都会方便不少。
他思索片刻后,道:“给北部那边传个信,召绿芜回来吧。”
安插一个女子,并不是为了一定要在她身上查探出什么。
即便如今无用,将来,他也需有个信得过的人贴身服侍她的。
凌风眸光微闪,颔首应是。
绿芜是裴玄煜初到北部时,救下的一个孤女。
被救之后,便以在这世上已无亲人,无路可走,要报救命之恩为由,留在了裴玄煜身边。
裴玄煜也曾给她安排过别的路,或给些银子自己过活,或寻个好人家嫁了,她都不肯。
后来发现她骨骼清奇,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便将他派给了凌风,教导一些功夫留在军中。
筹谋归京时,她也要回来,但被裴玄煜以北部还需有个人传递消息,维持势力为由,将她留在了北部。
他是为了婉儿回来的,正月时见她,她便对他百般防备,若是此次归京,身边跟着个女人,万一她误会了,只会与他渐行渐远。
可如今,他才明白,身边都是男子,于大计来说,确实有诸多不便。
没关系,反正绿芜只是为她而存在,待她回到他身边以后,他可以慢慢与她解释。
裴玄煜又特意稍候了片刻,叫凌风查看过周围并无可疑之人,才抬步朝小女子方才走的方向去。
花园内,被花草树木簇拥着的凉亭中,周遭宫灯明亮,灯盏照耀下,中央的石凳上坐着他日思夜想的小女子。
她叫人摘了许多鲜花摊在石桌上,拿起一朵来细细看过,又轻轻抚摸,再凑近鼻尖闻,最后放下换另一朵。
她唇角自始至终挂着浅浅笑意,不似平日面对他时那样拘谨守礼,谨慎疏离的笑,而是自在轻松,明媚温暖的笑。
这才是真正的她吧。
幼时的她,便是这样的。
他每次不经意间瞥她一眼,她从来都是笑的明媚温暖,像个小太阳一般,照的他枯燥的书卷更显无聊。
此刻的笑颜,就像长大后,初见她时,她躲在裴玄清的披风里,仰头望着漫天烟花时那样,是从心底开怀。
思及此,裴玄煜眸色晦暗几分。
原来,她只有面对自己时,才客气疏离。
即便自己只是一个毫无实权的闲散王爷,裴玄清是万人之上,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
但她面对裴玄清时,都能比面对自己更自在。
香菱拿起一支夹竹桃正要递给自家娘娘,便发现林婉宁面上笑意一僵,正要放下茉莉花的手也顿住了。
她忙将手中的夹竹桃放下,拿过一旁的披风,俯下身子给林婉宁披在肩头:“晚间风凉,娘娘可是觉得冷了?要不奴婢回去瞧瞧宁妃娘娘忙完了没有?”
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