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唐北城的惺惺相惜,也变成了各取所需。
沉舟静静地听着,心中有种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的滋味。
陆以然在最初,也是个翩翩美少年,不知世事,做着自己,可是走了一步,一切都变了。
那一步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都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她不禁想起当初的许书铭。
许书铭又能比他好多少呢?
陆以然再怎样,背后也有个陆家给他撑着,可许书铭是一无所有啊,谁能让他依靠?
难怪唐北城会说,陆以然配不上许书铭。
陆以然为了夺回自己的一切,违背了他的心,和一个女人结婚了,但许书铭没有,纵使有这个心,但他没有这样做。
沉舟咬着笔头,在本子上留下三个字,“不原谅。”
不论陆以然有多少无奈,也不会比许书铭更无奈。把他逼成现在这个样子,沉舟实在做不到原谅。
唐北城看完,表情依旧是淡淡的,“不原谅就不原谅吧,你大概还不知道,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找上门了,陆以然的老婆,怀孕了。”
沉舟手中的笔就这样从指尖逃走了,在沙发上留下了一点墨水。愣了几秒钟,不禁露出一点嘲讽的笑。
难怪许书铭会如此讨厌陆以然,连她都觉得这人着实恶心。
这事也就不了了之,此后再也没听到陆以然说想要见她的消息。
南希不知怎么了,总是吃不下东西,喝下去的奶也总是吐了出来,沉舟实在担心,就带着他去了医院。
经过一番检查,发现并没有大碍,吃点药也就好了,趁着这次机会,沉舟再次走进了妇科。
又是一个简短的手术。
沉舟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坐着,下身是难以言喻的疼痛,对面的医生皱着眉头,对她说道,“这次的解扎手术做的并不好,可能很难怀上孩子,请做好心里准备。”
这对她而言,无疑是头顶掉下来的一道雷。
她能怪谁?不过都是自己造的孽。
回去的途中,怀里是已经睡去的南希,她轻轻拍着他的背,在心里念叨,“南希啊,你喜欢妹妹吗?姨姨给你生个妹妹好不好?以后给你当老婆。”
南希在她怀中嘤咛了一下,好像在说好,又像是在说不好。
“不好?哼,你唐叔叔也不会让你娶他的宝贝。”心里虽是这样想着,但总是带了些哀愁的滋味。
北城啊,我们怎么就这么难呢?
回到家里的沉舟,翻箱倒柜,又把魏莱没来得及拿走的生子偏方给翻了出来。
看着大盒盒大罐罐的东西,沉舟不禁觉得有些头痛,到头来,她还是逃不了这些东西。
悔恨交加。
要是她再乖一点就好了。
原来沉舟最不喜欢后悔,觉得既然做了,就是做了,没必要太过抓着不放。
可是现在的她,真希望世上有后悔药这种东西,让现在的自己阻止之前的自己。
渐渐地,屋子里又飘起了中药的味道,魏莱不在,一切都要自己动手。
唐北城问着她发丝间留存的中药味,觉得奇怪,但也只是被她草草敷衍了过去。
知道沉舟想要生孩子,唐北城却说不上有多高兴,南木的事已经让他怕了。
他宁愿一辈子没有后,也不愿沉舟有一丝危险。
喝中药喝得沉舟都觉得要吐了,可是还是不断地把那褐色的液体往肚子里灌,为了唐北城,她还真是做了不少折磨自己的事呢。
两人就这样在互相怀疑中度过了好些日子。
直到魏莱回来。
魏莱去寺庙为沉可期吃斋念佛了三个月,人眼见着就瘦了一圈,脸色发青,真的是受了一场大罪。
闻着屋子被中药浸染的味道,魏莱不禁皱了眉头,当初唐北城和她为了这事,可是吵了一架,这倒好,唐北城劝她收起来的东西,沉舟自个翻了出来。
回来这天,沉舟带着南希去见前辈,没能回来。
魏莱四处乱走,顺带帮她收拾着东西,看到随意放在抽屉里的病历本,她像是着了魔一般翻开看了一下。
眼神瞬间变得凛冽,三月的吃斋念佛养出来的平静也被打破。
“北城,你回来一下。”
当沉舟抱着南希回家,脸上还有和前辈说笑时留下的笑容,见到在沙发上坐着的母子俩,这笑容变得凝滞。
“沉舟,你解释一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魏莱摊开病历本,指着“结扎”二字冷冷问道。
另一边,唐北城佝偻着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