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疼？”方野问着。

“废话，”高远笑笑，“挺深一个洞呢，搁谁谁都疼，真不是我矫情啊，隔壁床那女人，疼哭几次了。”

也说不清为什么，方野有时候自己都不了解自己，偶尔的抽疯，好吧，就当是抽疯了。

他脱了鞋走了进去。

非常没礼貌的打开了冰箱，几包方便面，两瓶矿泉水，屋子里倒是干净，就是一点没人气。

垃圾桶里扔着好几个泡面桶，他把餐桌上那个也扔了进去，顺便把满了的垃圾袋系好，拎在了手上。

“我半个小时回来，你别睡了啊，叫不开门。”

方野买了很多东西，大包小包的搬上楼，一样一样的放进了冰箱，切了一小盘水果放在了高远面前。

“医生说的，多吃水果对身体好。”

他做了两碗面，热乎乎的冒起白汽，端到餐桌上的时候，高远眼睛都直了。

他拿来了筷子，递给她，自己也吃了一碗，跑了一下午，他饿了了。

他没想到，会和高远有这么一天，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分享着晚餐，一个人捧着一个大碗，最后，汤都喝光了。

电饭煲里煮了粥，方野告诉她饿了就热一下，很快的，冰箱里有鸡蛋，有速冻饺子，他收拾好厨房，蹲在门口穿鞋的时候，高远蹒跚着走了过来。

站在方野面前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哎，不用送，我自己能找到路。”

“不是送你，我也走不下去，一走就疼，我就是想问问你，明天还来吗？”

“啊？”方野彻底傻了，他想，这人是不是疯了？

但过了两天，他还是去了，觉得高远气色好多了，那天是复查的日子，他带着她去医院。

高远的胆摘除了，肚子插了管子连着引流袋，里面有排出来的胆汁，淡黄色。

她觉得丢人，使劲往衣服里塞。

“你干嘛呀？”方野赶紧拦住了她，“你这样不行，没什么丢人的，谁不得病啊？你好好拿着啊，不然我不带你去了，你自己去！”

活到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跟大人有时候就不能太礼貌，好好讲话都听不明白，吼两嗓子就老实了。

高远老老实实的坐在了刘滨家的面包车里，规规矩矩的拎着引流袋。

可下车的时候，方野还是把自己的长款外套搭在了她身上，多少能挡着点。

恢复得不错，就是饮食要清淡，那天下午，方野在厨房忙了好几个小时，炖了汤，做了几个清淡的菜，一样样的用保鲜盒装起来，放进了冰箱。

走的时候，天都黑了，高远问，不然就住这儿？好几间房呢。

方野摇摇头，不了，我有事。

啥事啊？这么晚。

方野腼腆的笑了，伸手挠挠头，我今天要去见意哥，晚上的高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