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喜喜一怔,瞬时暂停了对慕南钊的集火。
“不用等他死,什么意思。”
她气过头了,脑子一时没转过弯。
老郎中指着床上,笑呵呵宣布了好消息,“我说小陈啊,他毒已经解了,好了!死不了啦!”
顾喜喜愣了片刻,意识到什么,僵硬地扭头,正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
慕南钊还躺在那,眼睛却睁开了,意味莫名地望着顾喜喜。
顾喜喜僵着身子,听见自己说,“他醒了?”
老郎中喜气洋洋,“醒了!我刚正要跟你说呢。”
这不,没来得及。
顾喜喜:“没成植物人?”
老郎中:“没有,他刚还说话了,我给他喝了点水。”
顾喜喜已经在咬牙切齿了,“什么时候醒的?”
老郎中无辜道,“就在你刚出门不久,老钱来送鸡蛋之后。”
顾喜喜露出令人发悚的微笑,语气温柔的仿佛能滴出水。
“婶子和石头知道吗?”
老郎中终于察觉到空气中危险的氛围。
他干笑着站起来,小心翼翼横着走绕开顾喜喜,“都知道了,小陈一醒,我给他把了脉就把好消息告诉全家,可惜那时候你不在。”
“刚才又百般凑巧,没来得及跟你说清楚……”
老郎中像螃蟹似的,说一句横着挪一步,说完人已经到了门口。
“我最近太累,先回去补觉了,喜喜,你跟小陈好好聊!”
慕南钊眼睁睁看着老郎中独自遁走。
无奈地收回视线,“喜喜,我……”
顾喜喜望着他,笑容越发甜(吓)美(人),“既然早就醒了。”
“我方才说的那些话,阁下装睡中想必都听清楚了?”
慕南钊被迫与顾喜喜对视,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回想他这辈子,哪怕在遭遇中毒,被追杀躲躲藏藏时,都不曾如此紧张。
“……听见了。”
顾喜喜笑容瞬间消失,她冷冷看着他,从包里取出东西。
一样一样丢在床上。
“这是你那鸟送的信,这是你的包袱,自己收好!”
她不看慕南钊什么表情,转身就走,却到门口时又停下来。
慕南钊眼中升起希望的光,可顾喜喜并未回头。
只看见她侧过来的半个脸颊写满了冷淡。
“你好生休养,早日痊愈。”
“往后你只需操心自己的登天之路即可,我的前程,还有这个家,就不劳你费心了。”
“顾喜喜!”慕南钊终于忍不住出声。
只觉得胸臆间痛极,“你的意思,是要跟我各走各的路吗!”
“对。”顾喜喜只回了这一个字,再不停留。
无论何时,顾喜喜都坚信一条,她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努力在这本书里种田。
努力处理与慕南钊、以及相关其他人的关联。
为的就是生而为女配,结局也不能受人摆布。
顾青叶离开花池渡村之后,顾喜喜曾以为自己已做到了。
可包裹里那沓银票却如同一记闷棍。
让她猛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并没完全逃脱慕南钊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