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离开后，手中那枚棋子才落下。

闻人南垂眼看着棋局上的走势。

平局，也是死局。

‘唉……’

叹了口长气，他疲惫的按压太阳穴。

意识困在此处近百年了，百年，外面的形势如何他一概不清。

啊……有几次小秭的意识闯进来过，虽然他赶的及时，但还是被那家伙察觉到了。

在若干年前被九门追杀，走投无路之际，闻人南当着齐南北的面自刎，坠下悬崖。

早先他就以身入局，死后更是以灵困‘它’。

真正的‘它’是困住了，可也是死后闻人南才发现，他的灵魂不见了，而意识则被牵引到此处。

见到那家伙的第一面他以为他没死，不然怎么会看见好友在此处，更很快他就发现，那不是他的好友，齐南北。

可那是谁？他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是棋局上第三位执棋者。

也是这个时候，局势变了。

风拂过，吹落海棠花瓣。

‘希望你能平安顺遂吧。’

‘小秭哥哥……’

现实——

‘叮铃铃——’

隐约有风铃声响起，南岁的身形滞住。

回头看向来时路，没有风铃，也没有他的弟弟。

“怎么了，岁岁？”

解语花捏了捏他的手，语气是藏不住的担忧。

“你听到风铃声了吗？”

“风铃声？没有，是压力太大，幻听了吧。”

他心疼的抚过少年脸庞。

从西王母宫开始岁岁便这样了，如果说一开始他好奇闻人南这个人，那么现在便是有些怨了。

他的岁岁不该是这样的。

“……”

“或许吧。”

有时候，南岁也分不清何为真，何为假了。

心里有事，因此他没注意到黑瞎子的异常。

落步于最后，黑瞎子取下墨镜，手指抚上眼尾，再拿下，一片血色。

他的眼睛流血了。

上一次流血，是什么时候呢？他忘记了。

“怎么了？瞎子。”

吴斜不经意回头，看向了重新戴上墨镜的黑瞎子。

方才，他好像感知了熟悉的气息。

“没事，继续往前走吧。”

只有隐藏在暗处的巫烛久久不能回神。

他看到了，黑瞎子的眼睛。

一只被墨色完全覆盖，而另一只……

是蓝色的！

如果那是小师叔的另一只眼睛，那古神的眼睛又是谁的眼睛？！

彼时的阿贵叔家，漾囡取下右眼的义眼，她的对面，闻人西漫不经心的笑了。

‘咚咚咚’

云彩敲门走进：“姐姐，阿爹已经派出那些东西了，需要跟上他们吗？”

“对了，还有一伙人也来了，刚离开盘马老叔家，要让村民们去……”

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漾囡放回义眼：“不必，他们惊不起多大风浪。”

杯中茶水还冒着白雾，模糊了闻人西的眉眼，眼神轻飘飘扫过云彩：“去吧，潜伏在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