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权问了,刘剡便趁机将昨儿个看板时,见着了忠义老千岁昔年定的那副板之事,说与戴权知道。
只听少年道:
“内相有所不知,母妃丧事办得匆忙,虽说一应事务都有礼亲王府的伯父伯母帮着操持,可该预备下的东西,却还是不曾齐全,我看了几副杉木板皆不如意,昨儿个倒是瞧了一副好的,一打听才知晓,原来是昔日忠义老千岁定下的,哪怕皇伯父未曾用,我也不好擅自用了去。”
戴权会意,因笑道:
“殿下多虑了,一副板而已,便是您不用,也会有旁的人买去,忠义老千岁虽不在了,他的东西,却也不是别的什么人都能用得起的,不如殿下买了,给王妃娘娘装殓的好。”
一副板而已,若是旁人用了去,上皇或许会有些难以释怀。
但若是本就是东宫一系的人,还是延平王妃,只要有人在旁边稍稍帮着说两句话,还真不算什么事儿。
一来,上皇此时正是对东宫最为愧疚的时候,二来,延平王妃还是东宫唯一血脉的养母,在上皇这里,总归与旁人是有些许不同的。
自然,这话也就跟在上皇身边多年的戴权能说了,便是上皇最为宠爱的妃嫔,都比不上戴权更能体贴上皇的心思。
更加不敢轻易许诺这个事儿。
“那就多谢内相了。”
少年笑道:
“不知内相何日有空,待办完母妃的丧事,我再亲自去内相府上道谢。”
找宫中内监办事,可没有空手的道理,何况还是戴权这种太上皇身边屹立多年的老内监。
少年虽不清楚前几日晚间,礼亲王私下让他过去,提醒他若是有什么事儿,可以试着找戴权帮忙,但既然刘涛这么说了,那试试也未尝不可。
樯木板材一事,可大可小,今儿个拿来试探一番,再好不过了。
果然少年就这么一说,戴权还真就应允了下来。不论是什么缘故,既然他肯帮忙,总归没有教人白忙活一趟什么好处都没有的事儿。
“殿下客气,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哪里值当殿下亲临寒舍?”
戴权在心底感慨少年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完全不像是一个年方十岁的少年人,与这样聪慧的少年,常来往才是正理,这事儿对他来说,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不费什么劲,反而能卖少年一个好,何乐而不为呢?一边笑着指点道:
“若是殿下得空,可以多带郡主来宫里玩玩,上皇最喜欢天真活泼的孩子。”
少年闻言,眼神有些异样,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皇的儿子女儿几十个,孙子孙女甚至曾孙都有了的人,会稀罕一个宗室的郡主?
哪怕这个郡主是他亲封的,可他连自家妹妹的面都没见过呢,戴权如何肯定他会对自家清清另眼相看?
又不是他的亲孙女!
“老内相所言,是?”
少年轻声问道,此事关乎自家妹子,由不得他不慎重。
“殿下安心,郡主乃是有大福分的,殿下可还记得忠义老千岁的样貌?”
戴权虽未明说,暗示却很明显了,忠义老千岁薨了,你家清河郡主长得有几分像他,可不是有福了!
刘剡在脑中回忆了一番,忠义老千岁出事时,原身不过五岁,好在已经开始记事了,之前一直未曾注意,现在略一琢磨,自家小姑娘,还真与皇伯父长得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