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连蓉蓉这么一闹,围观的人确实不敢再大声议论,可众人的眼神却足以说明一切。
严明月本能地想躲,却被连蓉蓉一把推到前面。
“今日明月堂开业。”连蓉蓉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这位是我们明月堂的首席女先生,严明月!”
“还真是严明月啊。”人群中再次响起议论声。
连蓉蓉环视众人,几息后才再次开口道:“是严明月,怎么了?整个京都有谁自认为才学比她还高吗?”
严明月也曾是名动京城的才女,在嫁给李元邑前,那也是圣都贵公子们暗暗相争的对象。
若不是暖湘居之事,如今她还是神话般的存在。可自暖湘居后,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
莫说是别人,便是严明月自己都时常被心魔所困。
半晌,人群中有一中年女子大着胆子问道:
“王妃娘娘,虽然咱们不知道这女子学堂是做什么的?但先生总得是德高望重之辈吧。
别的先生暂且不说,只是这严明月,不管她有多少才学,都掩盖不了她品行败坏的事实吧!”
连蓉蓉微微一笑,这一次倒是有了几分温度。她看了看体温的中年女人,笑着回应道:
“说得不错!想必也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吧。”
围观之人中有不少女子偷偷点头,可见过了连蓉蓉的手段,却也没人敢大张旗鼓的表达想法。
“我想问问在场的女子,你们是不是觉得严明月去暖湘居是一件十分不要脸的事情?”
连蓉蓉用词狠辣,似乎并未在意严明月的脸面。
而在场的女子,除了方才表态的中年女人外,便再无一人敢直面这个问题。
“我猜的出你们心里的想法。那我想再问一个问题。
若严明月的行为罪无可恕,那你们那些寻花问柳的丈夫呢?又当如何?
男人们流连花街柳巷,亦或是纳妾入门时,你们可曾觉得这是件不可饶恕的下作事?”
“那怎能一样?”
“是啊,女人怎么能和男人一样呢?”
人群中终于响起低低的议论声。而这一个不论男女似乎都站在了连蓉蓉的对立面。
连蓉蓉可笑地摇摇头,声音微微提高了几分。
“怎么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如果男人需要女人忠贞不渝,那他们凭什么就能花天酒地?
作为男人,想要享受这种特权我倒是不奇怪的。可身为女子,我很想问问,你们又为何自轻自贱呢?
我们也是人,凭什么不能要求丈夫的忠贞?凭什么克己守礼,却要忍受男人的背叛?
这个世界啊,对男人的错误总是轻轻举起轻轻放下。可对女人呢?永远都是上纲上线!
严明月,把你的头给我抬起来!比起李元邑和严回,你可干净得多。
他们尚且有脸,你又为何没有?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怎么?换做女人就不行了!
男人犯错,轻轻揭过。女人犯错,就得以死谢罪?这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方才还议论纷纷的众人忽然就沉默了,不少女人的脸上也浮现出与先前不同的神色。
她们似乎从未这样想过问题,是啊,凭什么男人就可以为所欲为,而女人就要忍气吞声?
这一刻的沉默振聋发聩,这一刻的沉默是在场所有女子意识的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