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昨晚翻来覆去地思考如何向老夫人提出接手家权的请求,却始终没有想出一个合适的办法,反而越想越觉得憋屈,心中的苦楚让她半夜都无法入眠。
此刻,听到老夫人的责怪,她心中的怨气顿时如洪水般涌现。
她忍不住辩解道:“娘,咱们家三房各有四口之家,每家都有人勤劳付出,也有人闲散度日。
云瑶和云笙每日都外出摆摊,夫君也埋头苦练画作,他们三个如此辛勤,难道我就不能稍微放松一下吗?难道因为二房的人手脚齐全,就让我们承担所有的家务不成?”
话音刚落,饭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而沉默。
裴氏眉头紧锁,长子姜锦瑜的腿疾是她内心深处的痛,此刻被二婶间接提及,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仿佛有人在故意揭开她的伤疤。
吴老夫人轻放下手中的筷子,语气略显严肃:“老二家的,有何心事,直抒胸臆。”
二婶深吸一口气,索性毫无保留地开口:“母亲,我深知自己出身微末,当年嫁入姜家之时,身份颇为卑微。加之多年来未能为文博添得一子,深知您心中早有不满,未能让您称心如意,对此深感愧疚。”
她的声音略显颤抖,却愈发坚定:“然而,您在京城时就有所偏袒,如今移居房陵,大爷已撒手人寰,您的心思依旧倾向大房,我心中实难忍受。”
吴老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显露出不悦之色。
姜文博察觉到老夫人神色的变化,急忙扯了扯二婶的衣袖:“罢了,住口!”
二婶却一把挣脱了文博的束缚,情绪激动地说:“这些年的委屈,我已忍受得够多,你能够容忍,我却不能!再这样下去,一旦分家,我们这一大家子说不定真的要露天饮食,受尽风霜了!”
她眼神坚定地望向吴老夫人:“母亲,请您不要误会我是在无事生非。我自认为并不逊色于他人,无论是读书认字还是理财算账,我都样样精通。文博是个通情达理的读书人,又是家中的次子,为何这个家就不能交由文博来主理?”
吴老夫人一时之间似乎没有料到二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愣了片刻才缓缓问道:“你想要执掌家业?”
二婶坚定地点头:“正是。”
“想要掌管家业,先要学会开源。”吴老夫人平静地说,“自来到房陵月余,你可曾为这个家赚得一文半分?”
二婶争辩道:“云瑶、云笙……”
“那不过是她们姐妹两人的劳动成果,再说,若非云霜提供主意,支起奶茶摊子,她们又怎会有生计可营?””
二婶不屈不挠,梗着脖子道:“然而,还有文博,待他的画作售出,这家中谁将是最大的经济来源,尚未可知。”
吴老夫人目光凝重地扫视着姜文博:“你那画作是否已经售出?究竟卖出多少幅?每幅又能换得几何银两?”
姜文博面对这样的盘问,脸色涨得如同晚霞一般:“还、还没有……”
“他定会卖出!”二婶立刻接过话头,言语间充满坚信,“他的画作即便在文人墨客如云的京城也价值七百两银,在房陵,人烟稀少,读书人更是凤毛麟角,必然受到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