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末药放下床幔准备歇息。才躺下,门一阵轻响,末药笑道,“四叶,怎地还未睡,可是送了点心来,方才只是随口一说。”
并没有人回应她。轻微的脚步声径直走向屏风后,随后传来“哗啦”的水声。因白日睡得太多,末药侧身向内,盯着老虎小枕笑。这是柳无忧送来的,给腹中胎儿的。
帘幔突然被掀开,一股酒香伴着澡豆的香气扑鼻而来。紧接着,末药被一双熟悉的手臂紧紧抱住。她身子一颤,急切地翻身抱住这个让她思念已久的人,埋首在他的怀中。
“三郎……怎的今日便归来了?”末药难抑欣喜。
李穆之一手环抱住末药,一手轻轻摩挲着她的小腹,俯身在她眉眼间落下一吻,柔声道,“今日宫中设宴,我随侍在侧,得以提前两日回府与你相聚。”
沉吟半晌,末药略带忧虑地叮嘱道,“怎会与贺将军起了争执?三郎日后需得更加沉稳才是……你瞧,一时意气用事险些闹大。况三郎如今有我,还有腹中的胎儿,行事切不可再鲁莽。若你有个万一,咱们的孩子该怎么办。”在李穆之怀中,末药又喜又娇地念叨着,说到动情之时,用手指戳了几下李穆之。
李穆之望着怀中的人,柔情涌动,含笑不语。末药继续碎碎念着,不住往他怀里蹭,紧紧抓着他腰间的衣襟。
“末药如今倒是有了贤妻的模样,更添了几分母亲的温婉。”李穆之说着,翻身而上,双臂稳稳护住末药,眸中热浪翻滚,俯身欲吻。
两人情意绵绵,纠缠间已解去衿带,褪去中衣。李穆之克制着,边吻边问,“末药,我们已许久未曾亲近……如今你有了身孕,我能否……”
末药情迷意乱,紧紧抱住李穆之,颤声道,“……胎象尚不稳,恐怕还是不行。”
李穆之直起身,眸色迷离中带着一丝不甘,“它该晚些时候再来。”说着,他有些不情愿地欲放开末药。
末药见他这副模样,不禁笑出声来,拉住他,俯在他耳畔低语,“三郎轻些便是,莫要伤到它。”
“……我怕伤到你。”李穆之坐起身,努力平复着情潮。
末药裹紧被褥,痴痴地笑着打趣道,“要不三郎去那边榻上歇息吧……不然,这夜可怎么熬过去?”
李穆之转身将末药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嘶哑道,“还是算了吧,半夜我定会摸到床上,我忍着便是。”
末药幸灾乐祸地窝在李穆之怀里笑的发颤,朝他滚烫的胸口亲了亲,娇声道,“三郎真乖,快去吧。”
“哎,我忍忍便是。若实在不行,再去也不迟。”李穆之坚持要与末药同衾共枕。
夜渐深沉,末药已在李穆之怀中沉沉睡去。李穆之怀抱末药,气血翻涌,久久不能平复。望着末药恬静的睡颜,他几经纠结,终于轻轻放开她,抱起被褥翻身下床,在对面榻上躺下。
翻来覆去半个时辰,他仍无丝毫睡意。李穆之再次翻身坐起,盯着床铺看了许久,又躺下去,不慎踢到一旁的小几,茶盏哗啦啦地翻倒。李穆之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在殿内找到巾布,将洒落的茶水拭干。
他侧耳静听了许久,帐内末药频繁翻身发出细微的声响。他小声唤道,“末药,是不是将你吵醒了?”
“嗯,三郎还是去外殿将就一晚吧,你老是动来动去,我睡得都不安稳。明日将东屋洒扫一下,放个火盆暖暖屋子,三郎就搬过去吧。”说完,末药又翻了个身。
李穆之一听这话,顿时有些无奈,这漫长的夜晚何时才是个头啊?他索性又回到床上,钻入末药的被窝,紧紧抱住她,低声道,“长此以往,这可如何是好……末药,我们小心些可好?”
“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