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29年春天,川北重镇阆中保宁镇,镇上阡陌交错的巷子里,墙头上爬满了紫罗兰、金银花,香气四溢。住在镇上白街58号的左家今天喜气洋洋,寡居十来年的左妈妈今天做了婆婆,做主给儿子娶了城外李善财的三女子李碧莲。
亲朋好友、街坊四邻请了四桌,忙乎了一天,送走最后几个帮忙的街坊,左妈妈自己也早早回屋休息去了。
19岁的新郎官左玉玺坐在新房的藤椅上,有点不知所措,母亲教的那些东西不停的在脑海闪现,到了该用的时候心里却怯怯的,坐在床边的新娘闷闷的坐着,不知新郎要买什么关子,等了好半天都没来替自己取红盖头,不觉得心烦气躁的。“把盖头去了过来喝点甜水吧。”憋了半天,左玉玺冒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新娘听了好半天没动,左玉玺看新娘没动又叫了一声:“快点,你不饿吗?”
这人怎么回事,新娘“飕”的取下盖头,想要发作,又觉得不妥,总算是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再说这个人还比自己小半岁,以后的日子还长,原谅他不懂事吧。
取下盖头走到位于房子中央的八仙桌边,新娘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嘴巴里还在说:“渴死我了,一天没沾点水星”。
左玉玺有点吃惊的瞪大眼睛,扯了扯新娘的袖子责备说“李三妹,今天可是我们的大喜日子,你怎么尽胡说”。
新娘也觉得自己不该说,可是也不想示弱,反驳道:“什么尽胡说,我才说了一句,还有,以后不许叫我李三妹,我叫李碧莲。”
“哎呀,碧莲这两个字好是好,可是叫起来不雅。”左玉玺突然想起什么来,“噗哧”一声笑起来。
碧莲仿佛想起来什么,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嘴里骂着:“好你个坏蛋,看我怎么收拾你。”伸手过去就要打,左玉玺一把抓住她的手,两人纠着一团。
“别闹了好像屋里有人。”碧莲突然看见玉玺身后的床下有个影子一晃而过,心里一惊。“不会吧!肯定是老鼠。”玉玺一边安慰碧莲,一边把放在门后的一根竹竿拿过来,对准床下一阵猛扫,果然一只老鼠吱吱叫着从床下飞奔而出,慌不择路的在房子里乱跑,碧莲最怕老鼠,吓得一阵乱叫乱跳。好在左玉玺眼疾手快不一会儿就把老鼠给打死了,打开窗户,及其熟练的用竹竿一挑,死老鼠就消失在漆黑的夜里。又砰的一声飞快的把窗户磕上。
这时离窗户最近的那只喜烛“噗”一下灭了,两只喜烛只剩一只亮着,屋子里一下子暗了起来。碧莲心里一惊。什么也没想,拿起灭了的蜡烛就着另一只点燃了。“没事吧!”碧莲突然不安起来。“能有什么事,我们家卖蒸馍的,就是老鼠多,来多少我灭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