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打了个哆嗦,深吸一口气看向棋盘。她不能被他们的话吓倒。假的,一定是假的。七年前她才多大,即便是她身旁的那个护卫也不过是个少年。一个少年,怎么可能将那么多的仆人做成花肥。
奴婢随主,那个叫流萤的丫头故意在这个时候说花肥的事情,还将过程描述的那般恐怖就是为了让她在下棋的时候分心。
这陆知鸢定是棋艺不佳。
想到这里,临安郡主再次深吸一口气:“下棋就下棋,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
临安郡主执白棋,陆知鸢执黑棋,三局,临安郡主皆败,溃不成军的那种。她未曾想到,陆知鸢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下起棋来竟是那般的可怕。她不是在下棋,她是在行军,不是孤军深入,就是诱敌深入,来个瓮中捉鳖。她的棋路跟教她的那些师傅完全不同,她慌了。
最后一局下完后,陆知鸢拍了拍手:“郡主的棋是从棋谱上学的,即便是请的那些师傅也都是按照棋谱教的。本宫不一样,本宫的棋是跟人下出来的。跟本宫下棋的那些人里头,既有像郡主一样,抱着棋谱学的,也有自学成才的野路子。简而言之,郡主的棋是学出来,本宫的棋是斗出来的。”
“斗出来跟下出来有何不同?”郡主愤愤道:“你不过偷巧而已。”
“不不不!”陆知鸢晃了晃手指:“举个郡主能听得懂的例子。有人博览天下兵书,嘴上兵法很好,到了战场上却是个棒槌。有人大字不识,少年参军,却能屡出奇招,斩杀敌军于千里之外。前者是学的,后者是实战得来的。若问这二者区别,答案只有一个,战场瞬息万变,不同的将军会有不同的战术,不同的敌人会有不同的打法,你所面临的敌人是鲜活的,不是存在于兵书中的死物。”
临安郡主的脸白了,她的父王就是前者。他博览兵书却从未上过战场,他能将那些兵法说的头头是道,却不会真的领兵作战。偏他认不清自己,主动请缨平乱,平乱时还带上了母妃,结果一去不返。
陆知鸢是故意的,她在嘲弄她的父王,嘲弄她。
琴输了,棋输了,比诗斗文她也输了,就连她引以为傲的画工到了她面前也像是班门弄斧。这个小丫头,居然可以一手写字,一手画画。无论是她的字还是她的画,她都比不过。
琴棋书画都输了,她没有勇气再跟她比下去,闭着眼睛等死。陆知鸢给了她一颗药丸,她想都没想就吞了下去。药丸很苦,苦得她五官都变了形,然想象中的死亡和疼痛却没有来。睁开眼,她还站在太子跟陆知鸢面前。
“本宫与太子哥哥新婚,不亦见血,只能对你小施惩戒。本宫这里有酸甜苦辣四种药丸,给你吃的是苦药丸。此药可以让你在七日之内,所食所饮皆为苦味,此等惩罚对你来说足够了。”
临安郡主抿了抿唇没再吭声。
在她离开时,陆知鸢高声道:“母后很是疼郡主,为郡主择选的郡马爷亦是人中龙凤,比起太子哥哥不差什么。与其盯着不属于你的,倒不如珍惜眼前人。另外,陛下和皇后娘娘选中本宫的确是因为谢家,你无需与我比,因为投胎这事儿你比不过。太子哥哥于本宫亦有感情,这份感情旁人或可取代,然她永远不可能成功本宫。”
陆知鸢,是天下独一无二的陆知鸢!
临安郡主还未走远,太子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太子哥哥对阿鸢的这份感情无人可以取代,还有,太子哥哥的心和魂儿都被阿鸢勾走了,阿鸢要对太子哥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