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是院里的人,即便案发时奴婢在现场,娘娘又是如何断定奴婢是从窗户爬出去的?”
陆知鸢往墙那儿指了指:“窗户下有半个脚印,窗外的那些草被人踩踏过。不止是草,还有那棵树,上面有新的断枝。应是你离开时抓断的。”
“奴婢心慌,逃走时脚下一软差点扑到树上,情急之下抓了一下。”春喜伸出手,手心里有几道新鲜的划痕,她用香粉遮了,没遮住。
划痕应是树枝折断时留下的,当时没在意,事后也忘了。
陈公公开了口,说此事与春喜无关,都是他和嬷嬷所为。
事情要从很多年前说起。
他们家和嬷嬷的夫家是世交,据说两家祖上是一起到的甘州,两家先辈约定,若生一儿一女,结为亲家。若是两女,便为姐妹。若是两子,则为异性兄弟。
他们家祖上是屠夫,后人也靠杀猪卖猪肉为生。沈家祖上是文人,仕途不通改做生意,几代经营小有规模,成了当地富绅。尽管贫富差距较大,然陈家与沈家的关系一直很好。陈家会把最好的猪肉留给沈家,沈家名下的酒楼也会优先选择使用陈家的肉,还会给他们介绍客户。
在沈家的帮衬下,陈家的日子过的也不差。
陈公公的母亲与他说过,她生陈公公时十分凶险,沈家花了重金,请了大夫,又以人参续气方才让她平安生产。对于陈家而言,沈家不仅是世交,更是救命恩人。
嬷嬷的夫君叫沈成南,自小不喜欢读书,不喜欢算账数钱,整日里拿着棍棒舞来舞去。沈老爷见他喜欢,就从镖局里请了个镖师教他武艺,他还真学成了。
十四岁背着家人虚报年纪参军,立下战功后被沈老爷带回家。沈老爷不反对他参军,不反对他报效朝廷,然他是沈家的独苗,为使沈家香火延续,为他择了一门亲事。
“与这沈成南定亲的可是嬷嬷?”
“是另外一户乡绅家的小姐,沈公子去见那位小姐的路上碰见了阿莹。阿莹是嬷嬷的闺名。”陈公公道:“阿莹与寻常女子不同,年轻时的她天真浪漫,风风火火,像秋日里盛开的红菊。她与沈公子不吵不相识,恰好那位乡绅家的小姐并未看中他,他便与阿莹耗上了。”
“耗上了?”
“就是喜欢上了,可那个时候的沈公子还不明白他对阿莹的感情,只觉得跟她斗嘴很有趣。沈夫人见他时不时把阿莹挂在嘴边,知道她喜欢阿莹,就着人去阿莹家里提亲。阿莹点头应允,与沈公子成了亲。这本是一桩极好的姻缘,奈何边境发生叛乱,沈公子一心报国就又去了战场。”
陆知鸢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你可清楚?”
陈公公点了点头。